多數都是浮筠和浮綾在那兒罵祁雲肆怎麼敢在浮胭的面前這麼提他的那位好嬌嬌的。
第三代裏年紀最大的浮簡,以及年紀最小的浮策倒是面色平平靜靜,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浮易東雖然面上也沒什麼特別的情緒,但他那微微繃緊的臉,還有那無意識攥緊,彷彿下一秒就想上去給誰一拳頭的手,都彰顯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自家好不容易找回來,才精心養了兩年都不到的白菜,就這麼被一隻看起來不是那麼好的豬給拱了,誰又能高興的起來呢?
全家現在還能保持高興甚至是激動心情的,也就只剩下了作爲攝影師的浮易北了。
他看着直播間鏡頭裏的絕美構圖,眼中火光濃烈。
然後下一秒,瞥見節目組工作人員拍的照時,一撇嘴,嫌棄之色溢於言表。
這麼絕妙的構圖和光影,居然只能拍出這樣的照片。
一點都沒有把他們兩個之間的那種曖昧的張力體現出來。
也就勉強能看的程度。
浮重山雖然老邁,但那一雙眼眸依舊矍鑠。
也不知道他盯着直播間裏的畫面看了多久,半晌,才突然出聲叫了一下浮易東。
“爸?”浮易東立馬躬身湊到他的面前。
“去查一查胭胭回到家以前的情況。”
浮易東愣了一下。
他們是父子,他當然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思。
可是……
“可是爸,我們在接胭胭回來以後不是已經查過了嗎?什麼都沒有查到,何必……”
浮重山搖了搖頭:“再查一遍。”
浮易東這下沒再說話,低聲應下。
他們二人的交流很小聲,其他人要麼專注於罵祁雲肆是個渣男,要麼就是沉浸於自己的靈感,要麼就是正在專心致志地看直播,並沒有聽到他們這邊在說什麼。
祁雲肆已經帶着浮胭來到了藝術樓。
藝術樓所有走廊的牆面上,都掛滿了畫作。
從胥城一中建了這棟藝術樓,開建了美術部、音樂部等各種藝術方面的專項特長班以後的所有美術生畫的得過獎的畫作,全部都在這上面。
依舊是熟門熟路的模樣,就將浮胭帶到了一處牆壁前站定。
浮胭沒有開口問他要找哪幅畫。
因爲……
這裏滿面牆的畫,都是出自當年那個還是蘇棠的她之手。
她的署名有些時候會很正經地寫在畫作的右下角——
標誌性的花體英文luminous,以及一個行草的蘇棠。
但其實……
更多的時候,她會將署名融入畫作之中,讓它們和畫融爲一體。
相輔相成,互相成就。
『這滿面牆的畫,畫畫的筆觸好像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些不會都是一個人畫的吧……』
『艹,絕了,我越看正中間那幅打籃球的銀髮少年背影畫,我就越覺得那像祁神,這滿面牆的畫,不會是祁神的白月光畫的吧?!』
『她畫的時候,下筆真的好溫柔,和其他的風景畫不一樣。祁神的白月光,應該也是愛慘了他吧……既然這樣,爲什麼還要分開呢?』
“拍嗎?”
浮胭將目光從這滿面牆的畫上收回,看向明顯已經對着這面牆陷入回憶的祁雲肆問道。
祁雲肆聽到她的聲音,看她。
薄脣微啓,下意識地開口:“嬌……”
才吐出一個字音,他就在浮胭微微擰眉的動作下恢復清醒,面上勾起歉意的淺笑:“浮老師願意的話,我都可以。”
『啊啊啊啊好虐啊!他剛剛是想對胭胭叫嬌嬌的是吧!!!』
『真替身流啊這是……一把子就開始心疼起浮胭了。cp對象把自己當替身,還差點對着自己叫了白月光的名字,想想我就覺得窒息。她平靜的笑容下心該有多疼啊!』
『那什麼……咱就是說,嗑cp不要太上頭。浮胭也許真的不在乎呢?不喜歡,不就不會在乎嗎?』
『靠,人間清醒啊這是,突然就像一盆冰水潑在了我的頭上,把我那嗑cp嗑得正沸騰的血液給凍住了。』
在一番協商以後,他們便在這堵牆之前拍完了照片。
他們二人離得有些遠——
爲了將被掛在正中央的那幅大幅的背影畫完完整整地露在鏡頭前。
如果將屏幕放大到一定程度,甚至還能發現畫中銀髮少年的護腕上,有一串線條,正好組合成了luminous的字樣。
以及他的球衣背號上,都是細細的海棠紋。
那是獨屬於她的署名。
與他如此相近。
彷彿互相依存。
之後,祁雲肆又帶着明明認路但就是要裝作不熟的浮胭去了胥城一中的食堂,看了教學樓與宿舍樓之間的那一大池錦鯉。
最後,帶着她去了一中內自有的商業街。
說是商業街,其實是美食街。
各式各樣的小喫搭着鋪子,幾乎每一樣浮胭都買了一點,但每一樣都只吃了一兩口,就連帶着打包盒一起往祁雲肆的手裏塞。
於是,一時間,直播間的觀衆們只能看到他們印象裏向來清貴矜雅,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影帝,一路跟在浮胭的身後。
她要買什麼一拿就走,他剛剛跟在她的身後幫她付完錢,後腳浮胭就已經將喫剩的東西放到了他的手裏。
而他也是沒有半點不適或嫌惡地,自然而然拿起那些均被浮胭喫過一兩口的小喫,細嚼慢嚥地吞下。
哪怕是在一邊走一邊喫着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狼牙土豆,他也能將它吃出一種在高檔餐廳喫高級料理的既視感。
包括走在他前面,東薅一點喫食,西拿一點小玩意兒,彷彿看什麼都新鮮,喫什麼都好喫的浮胭也是一樣。
哪怕她這樣的做派,彈幕裏都不會有一個人罵她像劉姥姥進大觀園。
黑粉和水軍都不好意思發言。
“等等。”眼見浮胭又要去買一串冰糖葫蘆,祁雲肆連忙拉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