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別以爲自己這樣就能將功折過,可以上牀睡覺了!你今晚要麼睡地板,要麼睡沙發,反正就是不準上牀睡。”

    祁雲肆:……

    “嬌嬌……好嬌嬌~”

    祁雲肆俯下身子,軟着聲喚她,雙手欲擁住浮胭,然而卻被浮胭毫不留情地避開了。

    “做什麼?”

    因爲病房黑暗,祁雲肆並不能看出浮胭眼中那嫌棄的眼神。

    但鑑於自己想要抱住浮胭的手被她避開一事,祁雲肆沒敢太放肆,只委委屈屈、小心翼翼地揪住了浮胭的一片衣角。

    弱弱開口:“我錯了。”

    “錯哪兒了?”浮胭雙手環胸,睨着他。

    藉着黑暗的掩飾,浮胭看着祁雲肆的眼神是肆無忌憚的逗弄——

    她其實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生氣。

    她單純就是爲了給祁雲肆一個教訓。

    畢竟這人吧,慣會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染坊。

    嗯。

    她堅決不承認自己就是因爲祁雲肆說她笨了,在不高興。

    “錯在……”祁雲肆不知道浮胭心裏的那些想法,聽到她的詢問,他便下意識地想要回答。

    不過,纔剛剛開了口,下線有一段時間的求生欲忽然重新上線,默默將之前打算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隨即,諂笑着繼續道:“嬌嬌說我哪兒錯了,我就是錯哪兒了。”

    浮胭挑了一下眉:“認錯態度不錯。”

    祁雲肆面上一喜:“那……”

    他才吐了一個字音,浮胭那對他而言堪稱冷漠無情的話語聲就響了起來——

    “不過,認錯態度好也沒用,你今晚就是不能上牀睡。”

    笑死。

    辛辛苦苦照顧了他五天,睡了五天的沙發,現在好不容易等他醒了,她能一個人霸佔一張牀,爲什麼還要把半張牀讓出去。

    她纔不要幹這種蠢事。

    祁雲肆站在那兒,和浮胭四目相對“僵持”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傾身,薄脣貼在浮胭的耳際,低聲道了一句“晚安”,而後補充了一個稱呼——

    “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真是一個令他感到愉悅的詞彙。

    尤其是,當在這三個字前面加上“我的”這兩個字冠名以後。

    祁雲肆翹着脣角,哼着小調,一步步地往沙發上走。

    病牀內的這個沙發的靠背是可放平的,這樣一來,變成了一張小牀。

    雖然不能溫香軟玉在懷,但……

    祁雲肆看着浮胭緩緩躺下的身影,自己也慢慢闔上的一雙鳳眸。

    這樣也不錯。

    至少,他能夠清楚地知道,嬌嬌就在他的身邊。

    和他在一個房間裏。

    他能聽到她的呼吸。

    並且他只要一睜眼,就能看到她。

    這是他這些年裏,一直的奢望。

    嬌嬌啊……

    不管你是因爲吊橋效應才一時衝動答應了我,還是真的對我有了好感。

    既然你再一次選擇留在我身邊,那就別怪我……永遠不放手了。

    雖然,從始至終,他也沒想過要放手就是了。

    或許是因爲祁雲肆醒了,浮胭覺得自己心頭的大石放下了,是以在躺下以後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一夜無夢,睡到了自然醒。

    窗紗還拉着,遮掩了些許陽光。

    祁雲肆正坐在已經復位的沙發上,翻看着《妖豔佛》的劇本。

    浮胭一邊坐起,並順手拿過牀頭的手機,一邊問着祁雲肆:“還沒到航班起飛的時間嗎?”

    話剛說完,手機也剛拿到手上摁亮。

    上面的時間明明晃晃地顯示着——

    10:31。

    “祁雲肆!!”

    這高亢的聲音驚得祁雲肆手一抖,劇本都差點掉到膝蓋上,擡起頭,對上了浮胭的目光。

    一雙道是無情卻有情的琥珀瞳仁兒此刻漾着火光地看着他。

    紅脣微噘。

    一臉的不滿。

    “怎麼了?”

    他一臉不知事態嚴重性地發問。

    “我扣的鬧鐘怎麼沒響!我睡過頭了你爲什麼不叫我!!”

    她昨晚睡前明明釦了七點的鬧鐘。

    他們飛湖城的航班是九點多,七點起牀,她也不用化妝,洗漱完畢再出發,剛好能在八點半左右到達機場。

    她都已經計算好了,結果……

    “鬧鐘是我關的,你這些天太累了,我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

    祁雲肆一五一十地回答着浮胭的話:“先洗個漱,我幫你叫早餐。航班的事你不用在意,我已經叫了私飛。”

    “所以,你可以慢慢來,我們想什麼時候出發,都可以。”

    浮胭眨巴了一下眼。

    哦……

    她在這個世界的時候,有些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把自己放在曾經還是蘇棠時候的角度去想事情。

    都忘記了,她和祁雲肆的身份都不是什麼普通人。

    一架私人飛機而已,這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嘰嘰不甘寂寞地跟着吐槽:【要不是宿主上一次做這個任務的時間只有半年,我還真要以爲宿主在上次任務的時候生了個孩子。】

    至於爲什麼要着重強調是上一次任務的時候。

    那當然是因爲,這一千個世界以來,只有宿主在進行上一次任務補救的時候,它是沒有待在宿主的身邊的。

    而且那些該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都在上次任務的時候做完了。

    浮胭斜眼瞥了一眼停在病牀牀尾的嘰嘰,扯脣。

    ‘這麼喜歡小黑屋的話,不如再進去待個十年半載的?’

    倒是長本事了。

    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笑話她了。

    想說她一孕傻三年?

    她明明只是因爲剛剛睡醒腦子還有點不清醒。

    嘰嘰:!!!

    剛剛還在那優哉遊哉啄羽毛、理羽毛的七彩文鳥瞬間炸了毛。

    連忙狗腿子似的飛到浮胭的肩頭,黃色的小鳥頭討好地蹭着浮胭的側臉。

    【宿主~好宿主~你的小系統這麼可愛,你捨得把它關小黑屋嗎?】

    浮胭:‘挺忍心的,爲什麼不忍心?又不是沒關過。’

    嘰嘰:……

    嚶。

    宿主好冷酷,好無情,好無理取鬧。

    浮胭拎着兩指,將它提溜了起來,置於眼前。

    嘰嘰蔫趴趴地垂着羽翼,小小的豆豆眼盯着浮胭瞧。

    試圖讓浮胭看到它眼中那弱小、可憐、無助的神色。

    當然,這都只是徒勞無功。

    不過浮胭雖然看不出來它漆黑且小小的芝麻豆豆眼中的所謂情緒,但也還是頗爲嫌棄地嘖了一聲。

    ‘小嘰嘰。’

    【宿主?】

    嘰嘰身上的羽毛似乎都恢復了幾分光澤。

    宿主現在還能這樣情緒平穩地叫它,那是不是說明,它可以躲過小黑屋了?

    -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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