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肆聞言,頗爲遺憾地嘆了口氣,瞧着浮胭的那雙鳳眸染着委屈。
手指還勾勾纏纏地拉着她身上戲服的衣帶。
“嬌嬌真是鐵石心腸,明明都是官宣過的關係了,卻連這點男朋友的基本福利都不肯給哥哥,真是教人好生傷心吶。”
浮胭:?
下一秒,她便抓着祁雲肆身上的僧袍戲服,一個用力就將人拉了回來。
並且還順勢將人反壓到了門板上,發出一聲碰撞的悶響。
祁雲肆雙手舉過頭,狹長的眸子微垂,瞳仁中清清楚楚地映出浮胭的身影,冷薄的脣瓣被他用牙咬了一下,劍眉微皺,眉心現出一絲摺痕。
對外冷漠寡情的俊臉上此刻滿是可憐相:“嘶……好疼啊……嬌嬌,可不可以溫柔一點?”
他的話音剛落,嘴就被浮胭給堵上了。
柔軟又溫熱的觸感令剛剛還一臉求輕寵模樣的祁雲肆眉眼微彎。
這其實算不上是一個吻。
因爲浮胭只是將自己的脣壓在他的上面。
只能做到阻止祁雲肆繼續說話的作用。
貼了一會兒以後,她便想要退開,卻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被祁雲肆擡手攬過了腰。
動作雖輕,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下一刻,她身子被帶着轉動,而後再一次地背抵着休息室的門板。
鼻息間是祁雲肆身上的味道——
爲了貼合聖僧的人設而前往過諸多寺廟,從而沾染上的檀香,以及他個人本就擁有的泠泠雪松香。
融合在一起卻不顯怪異,只覺得分外好聞。
熟悉的味道令浮胭下意識地鬆懈了防備,紅脣微啓,更方便了祁雲肆的胡來。
他這一次吻得較之過去的每一次都更爲深入。
像是在發泄着什麼情緒。
好幾次,都讓浮胭覺得自己是不是一世英名就要毀在一個吻上了。
最後,還是浮胭實在喫不消了,用手接連拍了他的胸膛好幾下,這才令他放過了她。
浮胭只覺得自己四肢發軟,連站都站不穩了,只能順勢靠在祁雲肆的身上,一下又一下地喘着氣。
“親也親了,該說的話是不是也該繼續說了?”
祁雲肆一隻手攬着她的腰,讓她靠在他的身上借力站穩,另一隻手則替她仔細地整理着她的髮髻。
“嬌嬌,不需要爲他們三個人浪費你的心神,他們還不配。”
他的嬌嬌,就應該永遠生活在陽光之下,被神明偏愛,被萬物歡喜。
像他這樣身處黑暗的人,能得到她的青睞便已是此生之幸,又怎麼敢將她也拖入這暗無天日的泥沼之中?
尤其是像祁家那一家三口那樣的人,更是不配得到她的在意,哪怕是想折騰他們,也是如此。
“我這還不都是爲了你?哪怕你不在乎,但祁家的家業本就該是你的。”
浮胭嘟了嘟脣,有些不服氣。
祁雲肆輕笑一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現在的祁家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祁家了。”
嗯?
浮胭站直了身體,微揚着眉與他對視。
好像別有含義啊。
“就是你想的那樣,現在的祁氏看起來還是一個龐然大物,實際上不堪一擊。”
因爲祁邑年的不擅管理,也因爲祁雲巖的肆意揮霍。
看似風光的祁氏,其實早就已經只是一個空殼子了。
“讓我猜猜,你應該在背後沒少幹壞事兒吧?”
姝麗明豔的俏臉沁着笑意,琥珀色的剔透瞳仁中除了對祁雲肆的讚賞便無其他。
“也沒做什麼,不過就是利用了我那位好父親庸碌無能可又好大喜功的秉性,給他設了幾個套罷了,誰能知道他真的這麼蠢,竟然能全部中招。”
祁雲肆提到祁邑年時,即便嘴上還喊着“父親”二字,但話語中絲毫不見他對祁邑年有一絲半點的尊重。
浮胭眸光微閃。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給他設套的,他是什麼時候中招的?”
“那次他拿母親冥誕爲由,讓我們回去,卻是爲杜念初補辦生日宴開始。”祁雲肆下意識地回答完浮胭的話,而後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看着浮胭的眼神多了幾分瞭然,“這事兒,和我們嬌嬌有關係?”
浮胭輕輕撓了撓自己的臉。
咳了一聲。
“應該是的。”
她是在那之前就已經通過【美夢成真】這個金手指,給他們構造了夢境。
想來也是因爲連日來一直做噩夢,睡眠不足導致的精神恍惚,判斷能力也直線下降,再加上祁邑年本來就不是這塊料,兩相結合之下,便讓祁雲肆的計劃也進行得如此順利。
祁雲肆俯身湊近浮胭,近距離地四目相對,似乎能透過雙眼看進他們彼此的靈魂深處。
他噙着笑,用他那低啞蘇惑的聲音曖昧低語,說話時,那微微的熱氣還有幾分拂過浮胭精緻嫩白的側臉,而後親眼看着她的臉因爲他,一點一點地染上紅雲。
“那麼,我的嬌嬌什麼時候才願意告訴我你的祕密呢?”
爲什麼能夠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甚至消失得如此怪異——
沒有任何的行程記錄,甚至他當初回到他們在校外租的那間小屋時,爐竈上燉好的湯還是燙的。
沒人任何人記得她,她所用過的東西,她所留下的東西……
一切與她相關的事物,都在消失。
只有他記得。
在這個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去,也有新生命在誕生的七十億人海中,孤獨地記得。
他本想着,只要她回來就好。
只要她回來,只要她留在他身邊,他就可以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管。
只當一個傻子,一個負責愛她的傻子,便夠了。
可是。
人總是貪心的。
在得到了她的迴應以後,便開始不滿足於此。
他想要她。
他想要她長長久久地留在他的身邊。
他不用再害怕她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再次消失;
不用再每晚都被噩夢驚醒,只能靠與她的聊天窗口中,她每晚發過來的那一句“明天見”而苟延殘喘。
她是他貧瘠的人生中唯一的絢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