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上頭傳來沉悶的巨響,隔着水聲音有些不真切。

    唔……

    時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椅子上,機甲內只有他一個人。

    賀臨淵呢?

    時也一動才發現自己手腳有些軟。

    記憶逐漸回籠。

    ……

    啊啊啊啊啊!!!!!

    艹啊!!!!!!

    時也直接去世。

    救命!救大命!來個人救救他!

    他……他……他堂堂星河一哥,軍系猛o的一世威名啊!

    虛潮……

    人類爲什麼會擁有虛潮這個設定!爲什麼!

    omega爲什麼會虛潮!

    時也抱頭瘋狂蠕動,尷尬得腳趾一縮可以給賀臨淵連摳一百座豪華鑲金皇陵附帶金棺和八千個兵馬俑。

    他怎麼會在賀臨淵面前虛潮了呢?那可是賀臨淵啊,是一直都在嘲笑和針對他的賀臨淵。

    之後賀臨淵肯定會嘲笑他弱,說不定還會拿這事威脅他。

    ……所以說賀臨淵現在人呢?

    時也看了看四周,稍微定神,忍着尷尬打開機甲系統勘測地圖。

    隨後時也便愣住了。

    這地圖……不是ai裏的地形。

    地圖中心標着一個紅色的點,四周則是一圈一圈的邊界線。

    深淵都是從地底來的,深淵之地的紅點就是出口,而四周一圈一圈的代表了好幾層,越往裏越危險,沙塵暴也越大。

    機甲標註的位置此刻顯示他們在最外一層。

    怎麼會……

    這是地圖壞了還是ai系統故障了?

    但作爲軍校生,即便不願意承認,時也也能隱約猜到什麼情況——他們被傳送到深淵之地了。

    深淵都是夜晚出沒去襲擊人,因此ai世界裏不會有白晝更不會有日期,但此刻系統標註了現實的時間,如今考試已經進行到一半,正直中午。

    時也深吸一口氣。

    別慌。

    軍人接受訓練本來就是爲了與深淵對抗,他如果將軍銜視作目標,便沒道理在這時候怕。

    時也想起他剛纔迷迷糊糊時聽到通訊的聲音,想來是外面的人已經定位到他們了,時也於是打開通訊頁面嘗試聯繫外界。

    “滴滴——”

    [抱歉,通訊電波被阻撓干擾,無法聯繫任何設備。]

    時也:“?”

    不對啊,之前通訊設備還好好的呢,他還聽見賀臨淵對着設備說話。

    難道是……深淵之地軍部安插的信號器被破壞了?

    如果信號器被破壞那外界便無法定位到他們了,深淵之地是被沙塵暴覆蓋,連接着地底的異空間,有很多層數,座標在這裏沒有用,畢竟再怎麼樣座標都無法給出超過三個維度的位置。

    在這裏只能使用信號,外界的飛行器才能順着飛過來和他們匯合。

    軍部花了無數年的努力成功在深淵之地沙塵暴外設立了無數個足以覆蓋這個異空間的特殊信號,深淵沒有智慧不會去特意襲擊,但怎麼這次就連續出了那麼多問題?

    信號又怎麼會被破壞?是沙塵暴,深淵還是人?

    時也背脊發涼,但這些不是他需要思考的事,他需要想的是——賀臨淵去哪兒了?

    時也打開其中一個艙門,裏面的其中一個緊急膠囊已經不見了,機甲裏的緊急信號燈也不翼而飛。

    ……混賬!

    賀臨淵爲了讓外界能找到他們,自己先出去發射信號了!這樣雖然笨了點,慢了點,但大隊就能在地毯式搜尋時看到信號燈並找到他們,但賀臨淵呢?

    他在上頭!上頭隨時都會有深淵出沒。

    這個混蛋!

    時也手有些抖地啓動了膠囊艙,自己也坐了進去。

    他都還沒和賀臨淵算賬,還沒揍他,賀臨淵要是有事他……他就鯊了他!

    嗖——

    膠囊艙從海面噴射而出,一出水玻璃屏幕便被風沙拍打,視線都被盡數遮蔽。

    沙礫在玻璃上敲打出劇烈的聲響,時也看着外頭的陣仗,嚥了咽口水。

    未知,纔是最可怕的。

    機甲雖然是訓練用途,但爲了讓學生有更真切的體驗與熟練實戰操作,該有的防護服和武器都有。時也穿上沉重的防護服,拿了一把激/光/槍打開艙門。

    破損得無法再開的機甲被留在水底漂浮,如今他們在上頭只剩下軀體作爲最後的防線。

    時也握着武器,努力在風沙中尋找信號燈。

    找到了……!

    前頭有一束紅光穿過了沙塵,直直地往上射。

    賀臨淵……是不是在前頭!

    時也抹開玻璃眼罩的沙子,跨着腿艱難地逆風前行。

    轟隆——

    時也腳步一頓,他聽見前方傳來深淵的腳步聲和槍聲,但腳步聲不至於像之前那樣幾乎要把山林震碎,想來不幸中的萬幸就是現在是正午,是最少深淵出沒的時候,即便有體型也不大,是幼小的深淵,因爲無法像年長深淵那樣在捕獵季節時出去狩獵人囤糧而只得在白天出來在沙丘覓食。

    時也加快腳步往前。

    時也前腳一抵達戰場,便下意識地側身閃躲,一片殘肢就在他身邊飛掃過去。

    “轟隆”一聲殘肢落入了泥沙中。

    即便是幼年深淵一隻被切開的腿都有一個成年人那麼大。

    時也這纔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賀臨淵守着信號燈,被三隻幼年深淵包圍,他一手拿着刀,一手架着槍,背影在風沙裏挺拔。

    時也一顆心都落下了,草,還好沒死,還能裝逼。

    “賀臨淵!”

    時也朝他走去。

    賀臨淵低喝:“別過來!”

    時也被震得一愣,賀臨淵的聲音……不太對勁。

    賀臨淵平時的聲音,用時也的話來形容那就是想在吟詩作對那般詩情畫意,裝的。但此刻賀臨淵的聲音不是說難聽還是什麼,而是已經不像……人了。

    時也嚇得腳步更快了。

    “你怎麼……”

    那個“了”卡在了時也的喉間。

    眼前的賀臨淵眼睛一片赤紅,完全被血色代替,渾身上下裸/露在外的皮膚有稀稀落落的鱗片,鱗片亮晶晶的,有些還凸了出來,尖銳而堅硬,和深淵的晶片……一模一樣。

    而那些鱗片與衣服此刻已經被血浸染,不過大多是深淵的血,有藍有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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