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說話。
韓在行說:“林昕,爲什麼難過?”
病房裏的一幕固然難受,但她的傷心已經完全超過了那個度。
一個不熟的人的度。
林昕睜開眼睛,“不知道,就是很難受。”
她看着韓在行的襯衫,但實際眼裏什麼都沒有。
就像她此刻的腦子,一片空白。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那麼難過。
韓在行看着林昕眼裏的空茫,沒有光亮,全是漆黑,很空,好似什麼都沒有。
他不喜歡。
手蓋住林昕的眼睛,在她耳邊說:“快睡,不要再想了。”
林昕閉眼,“好。”
湛凌赫在醫院裏呆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離開了。
不過他不是離開柳州,而是回柳家。
只是他走的時候劉妗跟了出來。
而本來韓琳也跟出來了的。
但看見劉妗跟上湛凌赫後她停下了。
直到看着兩人消失在視線裏,她纔回到病房。
她想跟凌赫好好聊聊。
但顯然現在也不是好時候。
劉妗跟着湛凌赫走進電梯,湛凌赫沒有看她,按下一樓按鍵便目視前方。
好似劉妗是空氣。
但劉妗也不生氣,婚禮上放她鴿子她都能忍,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小事?
劉妗站到湛凌赫面前,“凌赫,我錯了。”
想視線和湛凌赫平視,但湛凌赫高出她很多,即便她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她也無法和他平視。
她只能仰望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開始變得仰望他了。
可當對上湛凌赫這深不可測的雙眸時,劉妗還是心下一緊。
也是奇怪,以前她從不會這樣。
現在竟然會害怕他的目光。
劉妗逼迫着自己和湛凌赫對視,眼神變軟,“這次的事是我的錯,我不會再這樣了。”
湛凌赫看着劉妗眼裏的服軟,可他卻透過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心。
“妗兒。”
湛凌赫開口了。
劉妗怔了。
凌赫叫她妗兒,他已經多久沒叫這個稱呼了?
多久了?
劉妗眼神恍惚,心砰砰的跳,跳的很有力。
這一刻,她似回到了兩年前,凌赫和林昕離婚的時候。
當林昕簽下離婚協議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這個如帝王一樣冷漠的男人是她的了。
然後,他去美國出差,她提前打聽好了,訂了他旁邊的位置,給了他一個surprise。
她要跟着他一起去美國,她要跟在他身邊,正大光明的跟着。
那天,在飛機上,她讓他看着她,說:“我回來了,你要不珍惜,那以後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再回來,知道嗎?”
然後他說:“妗兒,這也是你唯一的機會。”
唯一的機會。
湛凌赫,從來就說一不二。
不論是對誰。
劉妗瞬間後退,眼睛閃躲起來。
湛凌赫看着她眼裏的閃躲,擡眸,看着電梯壁,“妗兒,你很瞭解我,我也很瞭解你。”
“有些事,不要等我動手。”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