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姿筆挺,襯衫微亂,西褲垂直,他以前站的有多標準,現在站的便有多標準。

    湛凌赫,他從沒有彎過。

    他手腕搭着西裝外套,大半的手掌掩在外套中,只露出一點指尖,白的透明。

    他看着沙發那抱着的三人,眼裏沒有任何情緒,任何感情,任何神色。

    他似朽木,似硬石,似山脈,似深海。

    人類的感情,似乎從不屬於他。

    燈光落在他身上,似乎都無法把他照亮。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該是這裏的存在,他被隔絕了。

    孤獨着,寂寞着,滄桑着。

    湛起北嘴脣張開,他想出聲,卻沒有力氣發出聲音。

    他看着那個人從光亮中走進黑夜,和夜色融爲一體,一點點消失在那無邊黑夜中。

    湛起北伸手,眼中晶瑩浮動,嘴裏終於吐出兩個字,“凌赫……”

    湛子沅看着離開的人,不知道怎麼的,她眼淚一下掉了下來。

    大哥。

    湛南洪開車來老宅,旁邊坐着柳鈺敏。

    湛文舒一早便說了,晚上讓凌赫和在行到老宅,看能不能把事情給解決了。

    而他們先回去,老宅裏,就她和湛樂,秦沛,湛子沅在便可以。

    如果事情不好解決,她再給他們打電話。

    剛剛,湛南洪接到湛文舒的電話,他聽見了湛樂的聲音,很不對。

    所以即便湛文舒沒說什麼,他也和柳鈺敏趕來。

    只是。

    前方一輛車駛過來,疾風般從他們旁邊駛過,湛南洪立刻踩下剎車,看倒視鏡裏的車,卻只看見一點影子。

    柳鈺敏,“怎麼了?”

    “那好像是凌赫的車。”

    “凌赫?”

    柳鈺敏轉頭,後面已經沒有車影了。

    “我們先去老宅吧,看看情況再說。”

    “嗯。”

    車子很快停在老宅,湛南洪和柳鈺敏跑進去。

    此時,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韓在行,湛樂,湛文舒坐在另一邊。

    湛子沅和秦沛在給韓在行和湛樂處理傷口。

    客廳裏的氣氛,很凝重。

    “爸。”

    湛南洪和柳鈺敏走進去。

    湛起北看兩人,“你們來了。”

    湛南洪和柳鈺敏走過來,兩人視線都落在韓在行和湛樂身上。

    “這是怎麼了?”

    兩人神色都不好,很擔心。

    湛文舒看湛起北,她沒想到湛起北會出現,但是,仔細一想,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老爺子不知道纔怪。

    也怪她,該換個地方。

    可是,如果換個地方,凌赫會去嗎?

    “爸,今天很晚了,您先去休息吧,有什麼我們明天再說。”

    湛文舒看着老爺子,眼裏又是歉意,又是自責。

    怎麼說,今天都是老爺子的生日,弄成這樣,她很慚愧。

    “你覺得我還睡得着?”

    “……”

    湛文舒低頭,說不出話了。

    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她低估了在行對凌赫的憤怒和恨。

    湛南洪看老爺子,老爺子臉色沉着,很威嚴。

    看到這,湛南洪稍稍放心,他很擔心因爲一些事,讓老爺子氣着。

    “文舒,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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