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寧睜開眼睛。
她很混亂，但她知道自己現在是處於什麼樣的情況，她知道自己抱着的人是誰。
“阿凌……”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但面對着這突然的停止，她下意識出聲。
湛凌赫抱着宓寧，他手心裏是她滾燙的肌膚，他的身體壓着的是她柔軟至極的身子。
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懷裏，放心的安放在他這裏。
可這一刻，他卻停下了。
在他可以擁有一切的時候，他停下了。
湛凌赫不再動，空氣裏的熱氣也隨着他他停止而冷卻。
宓寧混亂的意思在熱氣退卻，涼意侵襲中恢復。
她感覺到了兩人現在的情況，尤其是她們相貼的身體，他的一切反應她都能感覺得到。
偏偏，他再次壓了下來。
是怕傷害到她嗎？
宓寧手攀巖，隨着湛凌赫的背落在他肩上，她感覺到他緊繃到極致的肌理，隨着她的動作收縮。
“阿凌，我可以。”
她真的可以。
湛凌赫看着黑暗中的人，她的臉，神色，平常他可以看見的一切這一刻他都看不見。
但他的腦子裏，卻清楚的浮現出她的模樣。
這樣的模樣，他再熟悉不過。
可是……
“阿凌，這是你的孩子，他已經四個多月了，成型了……”
“他會在我肚子裏動，他很乖，很聽話，從來不會吵我，他真的很好。我求你，留下他……”
“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只求你留下他，就算讓我死都可以，阿凌……”
“你愛過我嗎，哪怕是一點。”
“不曾。”
“……”
不曾……
湛凌赫全身的筋脈一瞬凸起，他整個人所有的肌理都在這一刻噴張，他緊繃到極點，冰冷到極點。
宓寧感覺到湛凌赫的變化，似乎他在極強的剋制。
這樣的剋制超出了他的範圍。
宓寧心顫，他還是不相信她嗎？
宓寧抱緊身上的人，她擡頭，去親他。
可她剛要動作，緊抱着她的人猛的抽手，原本還在她身上的人，轉眼消失了。
涼意侵襲，如雪風至。
宓寧打了個冷顫，坐起來。
“阿凌？”
他走了嗎？
臥室裏沒有人回答她，黑暗中，她連一個影子都看不到。
他怎麼了？
宓寧有些心慌，她趕忙下牀，摸索着找湛凌赫。
這個時候，她有些害怕。
黑暗中沒有光，等同於有眼睛的人失明，宓寧一腳踩空，從牀上跌下來。
“啊！”
她摔在地上，鑽心的疼從腿上，手上蔓延至全身。
宓寧覺得很疼，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氣。
但她來不及從這陣疼裏抽身，一陣冷風過來，她被抱進那熟悉的懷裏。
宓寧怔住，只一秒，她抱住抱着她的人。
“阿凌？”
宓寧去摸湛凌赫的臉，好似一個瞎子。
但她摸到他棱角分明的臉，她放心了。
“阿凌，你怎麼了？”
湛凌赫把宓寧放到牀上，他拿過牀上的牀單裹到宓寧身上，嗓音暗啞，“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