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裏流出淚，沿着她的臉滑下。
逐漸的，她眼裏生出愛意，這愛掩蓋了她眼裏所有的痛，絕望。
她低頭看宓寧，臉上恢復到之前的溫柔笑意。
似乎愛給了她力量，讓她平和。
女人彎身，手落在她臉上，輕撫，“孩子，如果你有愛的人了，有一天，你會明白媽媽的。”
“對不起。”
“我的女兒。”
眼前的人逐漸透明，宓寧伸手去抓。
抓了個空。
她出聲，“媽媽！”
宓寧睜開眼睛，她看着陳舊泛黃的牀帳，眼睛逐漸溼潤。
對不起。
她不要對不起。
“爸爸，剛剛奶奶去買菜了，奶奶說晚上給我們做好喫的。”
樓下，湛可可喫着老大爺買給她的糖葫蘆，看收牀單被套的湛凌赫。
“嗯。”
湛凌赫把牀單被套疊好，給老大爺。
老大爺笑呵呵的，“麻煩你了，年輕人。”
“不麻煩。”
湛可可說：“老爺爺，爸爸很厲害的，你不要客氣！”
“呵呵，不客氣，不客氣。”
老大爺抱着牀單被套去放，湛凌赫看樓上。
樓上沒有動靜，宓寧還沒有下來。
湛可可見湛凌赫看樓上，想到什麼，說：“哎呀！媽咪還沒醒嗎？”
小丫頭看電話手錶，“四點了呢。”
“爸爸，我們……”
小丫頭看湛凌赫，湛凌赫已經邁步往前。
湛可可趕忙跟上，小聲說：“爸爸，我們是去看媽咪嗎？”
“嗯。”
小丫頭立刻捂住小嘴兒，“可可不說話了。”
父女倆上樓，湛可可腳步放輕，悄咪咪的跟着湛凌赫來到房間外。
媽咪肯定沒有醒。
因爲媽咪醒了的話一定會下來。
媽咪好能睡哦。
湛可可在湛凌赫打開門時這麼想着。
然而，隨着門打開，湛可可睜大眼，愣了。
宓寧醒了，她正坐在牀上，腿曲着，抱着腿，臉埋在腿間。
媽咪，怎麼了？
湛可可來不及多想，旁邊一股厲風過，她身旁的人不見了。
“爸爸……”
湛可可站在那，看着坐在牀上抱住宓寧的人。
湛凌赫抱緊懷裏的人，薄脣貼着她髮絲，嗓音極低，“怎麼了？”
宓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出不來了。
可是，當這熟悉的氣息傳來，她思緒漫出，睜開眼睛。
“阿凌……”
她擡頭看他，這一刻，湛凌赫終於看見了她的眼睛。
裹狹着淚水，一雙眼睛佈滿晶瑩。
她很痛。
湛凌赫的心猛然被刺了下，“發生了什麼事。”
他指腹落在她臉上，把她流下來的眼淚揩過。
他的指腹，微顫。
宓寧低頭，“我……我夢見了她……”
湛凌赫指腹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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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音，含義太大了。
他無法再動作。
“她說，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拋下我的。”
湛凌赫凝固的血脈動了下，然後流動。
他僵在宓寧臉上的指腹收回，落在她背上，把她抱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