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湛文舒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怎麼睡都睡不着。
突然,她一下坐起來,說:“不行!我睡不着!”
旁邊睡的正沉的秦斐閱被她這一猛子坐起來,驚醒了。
他迷睜着眼看湛文舒,“你……”
話沒說完,湛文舒便掀開被子,拿過手機,“我還要再問問,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出了事。”
“我不問出來,我今晚都別想睡。”
說着湛文舒便給劉叔打電話。
湛起北的電話關機了,從白天突然離開後,關到現在。
秦斐閱算是清醒了,他坐起來,拿過牀頭櫃上的眼鏡戴上,說:“這個時候,爸應該睡了。”
“我不是給爸打電話,我是……”
湛文舒聲音一下止住,她看着手機裏的來電,愣了。
秦斐閱不知道出什麼事了,湛文舒這樣的神色,他揭開被子下牀,“怎麼了?”
湛文舒聽見秦斐閱的聲音,回神,看手機上跳動的名字。
劉叔。
這正是她要打的電話。
可現在,劉叔來電話,她反倒不急躁了。
非但不急躁,她心裏還生出一股不安。
因爲,現在已經很晚了。
湛文舒壓住心裏的情緒,穩下來,點下接聽鍵,“劉叔。”
秦斐閱過了來,聽見這一句,看着她,然後去拿外套來給湛文舒披上。
可他剛走得兩步,湛文舒便驚聲,“什麼?!”
秦斐閱步子止住,看湛文舒。
之前還穩重的人,現在滿臉嚴厲,“劉叔,到底怎麼回事,你仔細跟我說。”
等熱茶放到牀頭櫃上,湛文舒掛了電話。
“出了什麼事?”
秦斐閱把熱茶給湛文舒,看着這已經很久沒出現厲色的人。
湛文舒沒接茶杯,她看着秦斐閱,眼裏已是積壓到極致的怒氣,“凌赫被人傷了。”
此時,另一邊,韓琳和湛文申所在的別墅。
別墅裏的燈還亮着,這裏面的人還沒有睡。
湛文申在書房裏忙,韓琳則是在臥室裏,拿着一本相冊看。
這本相冊是從老爺子那的相冊拿來,重新做的一個。
而這本相冊裏,幾乎都是湛凌赫的照片。
他從嬰兒時期,到長大後的照片。
只是,這些照片裏,多數是他嬰兒,孩童時,他青少年的,很少,寥寥幾張,到長大後,更少。
幾乎,只能在全家福裏,才能找到他的身影。
韓琳翻着這些照片,那嬰兒時期,被湛起北抱着,湛起北笑,他懷裏的湛凌赫也笑。
孩童時,他玩耍,開心的,生氣的,這些照片都有。
生動,鮮活,就好似在她眼前。
韓琳摸着這些照片,摸着這可愛的臉,她眼眶逐漸泛紅,然後,淚水滾落。
這些照片裏,很少有她和湛文申,幾乎都是湛起北,這一老,一小。
可到後面,這一老都沒有,只有那一小。
而這一小,不再有笑,也不再可愛。
韓琳手指落在最後一張照片上,那是今年湛起北生日時,照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