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凌赫要去米蘭的事,付乘沒有告訴兩人,而兩人確實不需要知道。
但他們一直以爲,湛凌赫出院是回京都。
而湛凌赫剛剛的話,明顯不是。
湛凌赫沒出聲,他看着湛文申,目光沒有落在韓琳臉上。
韓琳看見湛凌赫這深黑的雙眸,不變的面色,心裏一緊,說:“媽是……”
“我有事要處理。”
湛凌赫出聲,打斷韓琳。
韓琳嘴張開,這一刻,她眼裏有許多神色劃過。
有事要處理?什麼事?
湛文申看着湛凌赫,看着這雙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便看不透的深眸,他微張的脣合上了。
他眼裏的擔憂消退,信賴覆上他的雙眼。
湛文申點頭,“沒事,你不用操心我們,我們會安排好自己。”
“你有什麼忙的,去忙,爸媽知道。”
“嗯。”
韓琳看着兩人,她嘴巴張合了好幾次,最終閉上。
她知道了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
她什麼都改變不了。
韓琳和湛文申離開了,湛凌赫轉身,來到窗前。
他看着窗外的一切,眸裏是更深更遠的地方,然後這地方被無垠的黑暗裹挾,無窮無盡。
第二天一早,方銘來給湛凌赫檢查,付乘也來了。
他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就來了醫院,直到現在。
韓琳和湛文申還沒來,因爲現在還不到七點。
付乘站在病牀前,看方銘給湛凌赫檢查傷口,病房裏氣息無聲。
半個小時過去,方銘說:“可以了。”
這一刻,冷漠強大的氣場佔據這間病房,瀰漫開來。
方銘沒有什麼要囑咐的,他該說的之前就跟付乘說了,所以,這裏沒他的事了。
方銘拿着病歷離開。
“多謝。”
低沉的嗓音落在這沉靜的病房,也落進方銘耳裏。
方銘腳步停下。
他有兩秒的停頓,這兩秒裏,一切沉靜,似乎剛剛的聲音不存在。
方銘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擡手,手中的病歷揮了揮,離開病房。
付乘站在旁邊,看着病房門合上,他轉過視線,看湛凌赫。
湛凌赫看着病房門,指腹扣好袖釦,把手上腕錶露出來。
他沒有出聲,一雙眸子深不可測。
付乘說:“林小姐已經動身了。”
林昕是今天一早的飛機,她要去青州。
在昨天,她便讓李叔把機票訂好了。
而這個時候,她已經坐上了去機場的車。
湛凌赫眼眸動,裏面的深不可測被垂下的深濃睫毛蓋住。
他扣上西裝外套的扣子,喉嚨裏溢出一個‘嗯’。
醫院大門外,一輛車子停在門口。
韓琳和湛文申提着保溫桶下車。
付乘跟她們說了今天什麼時候送她們去機場,同時也跟她們說了,這邊的事他會安排好,到時候兩人直接去機場便可以。
韓琳有許多話想問,但最終她只問了湛凌赫大概什麼時候走。
付乘沒說具體時間,只說檢查後就走。
她問她早上去給湛凌赫送早餐來得及嗎,付乘說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