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漫枝眼睛微動，說：“誰？”
“林明月。”
國內。
青州，蠶桑鎮。
林昕從一家工廠裏出來，在外面等着的李叔立時上前。
“林小姐。”
林昕看時間，五點四十，“我們回住處。”
“好的。”
兩人往外面的大道去，車子停在外面大道上。
現在她們所在的是蠶桑鎮的一個廠區，蠶桑鎮有很多小廠，加工，代加工，林昕在昨天來了這裏。
這兩天，後面的時間，在合適的加工廠找到之前，她都會在這裏。
兩人走出廠區，保鏢看見兩人，下車，打開車門。
林昕走過去，便要上車，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林小姐？”
女人的聲音，不年輕。
林昕轉身。
在她前面幾步遠的地方站着一個女人，四十歲左右的樣子，身型微胖，盤子臉，看着很有福相。
林昕看着這張臉，剛開始她有些面生，但逐漸的，她腦子裏出現一張臉來。
“劉姐？”
女人聽見她的聲音，頓時笑了，“還真是你。”
“我都擔心自己認錯了。”
劉姐走過來，帶笑的臉和林昕記憶中的臉重疊。
林昕臉上生出笑，溫柔的，熟悉的，“是我。”
“您沒有認錯。”
六點二十，林昕和劉姐來到鎮上的一家餐館喫飯。
飯菜飲料送上來，劉姐給林昕倒飲料，“好久沒見你，怎麼樣？還好嗎？”
劉姐說着，把倒好的飲料放她面前。
劉姐喝了口飲料，說：“也還可以。”
林昕看劉姐，這張臉和記憶中的一樣，但細看，還是有差別的。
兩年前劉國棟還沒去世，劉姐也還在劉國棟的廠子裏工作，那個時候，廠子正面臨着各種艱難，劉姐的眉頭沒有松過。
但現在，這眉頭舒展了，不好的面色現在也紅潤有光澤。
劉姐說還可以，是謙虛了。
“沒想到能在這看見你，你現在還在這行做嗎？”
劉姐直接問，一雙眼睛沒有任何的八卦，好奇，純粹是關心詢問。
林昕淡笑，“是的。”
劉姐點頭，“你喜歡這行，做這行也很有天分，不做這行都可惜了。”
說着，劉姐想到什麼，眉頭微皺，說：“你知道老東家的事嗎？”
林昕睫毛微垂，說：“知道。”
劉姐看她神色，嘆氣，“老東家這一輩子，哎……”
有許多想說的，但最終被這一聲長嘆覆蓋。
林昕知道這聲嘆氣代表着什麼。
一個人的一生。
在外人看來，劉國棟的結局，和他自己有着莫大的關係。
在家人這方面，他是失敗的，但在工作方面，對人方面，他是好的。
她們無法說劉國棟絕對的好與壞，只能說，人生無常，誰也做不到全然的好，全然的壞。
但在她們心裏，她們是尊敬這個老人的。
林昕擡頭看劉姐，“劉姐，這兩年您在做什麼？”
“我啊？”
“呵呵，我之前不是一直在老東家的廠子裏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