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身體微躬，伸手，“湛總，請。”
湛凌赫看着前面大開的大門，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步驟，一切似倒退回兩天前。
湛凌赫邁步，上臺階，走進這扇大門。
管家走在他前面一點，但這次，他沒有帶着湛凌赫去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下，而是帶着湛凌赫上樓。
“湛總，樓上請。”
湛凌赫沒出聲，他擡眸，上樓。
管家領着湛凌赫走在這極大的莊園裏，明明莊園很大，樓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安靜極了。
十分鐘後，兩人停在一扇大開的雙扇門前。
管家身體微躬，離開。
湛凌赫站在門口，看着裏面站在陽臺外，背對着他的人。
一件復古旗袍，一條披肩，長髮微挽，用一根木簪固定。
身上的氣息，靜寂深幽。
海漫枝。
“進來吧。”
湛凌赫擡步，走進去。
他來到海漫枝身旁，站定，他眼眸看着遠方，這陰沉的似要隨時下雨的天。
“你想知道什麼？”
海漫枝沒看湛凌赫，她看着遠方，眼睛裏含着許多東西。
湛凌赫眸動，說：“林明月是否還活着？”
海漫枝轉頭，看湛凌赫。
深不可測的眼，此時裝着他所有的心思，毫不保留的在她面前敞開。
海漫枝轉過視線，看着遠方，她眼裏的所有這一刻被一股淡淡的哀傷覆蓋。
她說：“她死了。”
含着嘆息。
“……”
湛凌赫沒說話了。
寂靜，無聲突然侵略，這裏一下子被這陰沉的天給包圍。
他的氣息，一點點沉沒。
海漫枝眯眼，眼神變得遙遠，“她說，她要去找他。”
“她就走了。”
湛凌赫眸中墨色生出，一瞬鋪染，裏面的一切在這一刻變爲汪洋大海，被夜色深深籠罩。
他轉眸，看着海漫枝，“找誰？”
雨說下就下，前一秒還陰沉沉的天，這一秒雨就下來了。
不過，不是瓢潑大雨，而是細雨綿綿。
它覆蓋這座城市，以全新的一個畫面在眼前展開，然後，拉開幾十年前的帷幕。
“你不知道？”
“也是，你要知道，又怎麼會是今天這個局面。”
海漫枝看着這一瞬便模糊了的遠方，聲音輕幽。
湛凌赫沒說話，他的目光沒有移開。
這裏一下子安靜，安靜的只剩下沙沙的細雨聲。
海漫枝轉過頭來，看着湛凌赫，說：“林昕的生父，你一直在找的人，柳鈺文。”
“……”
劈啪——！
一道閃電劈落，點亮天空，也點亮了湛凌赫的臉。
凝滯的，固定的，如一片死寂。
而他的手，在顫抖。
海漫枝看着這張臉，現在這張臉和平常任何時候都不一樣，更不是她這兩次見過的臉。
這張臉，他的喜怒不形於色，這一刻，破敗了。
海漫枝轉頭，看這片雨幕，隨着剛剛那道閃電，雨大了，雨幕也深重了。
“剛開始我也不知道，直到後面我暗中讓人調查，才知道明月愛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