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尼手握了握,放開門把手,走進來。

    走廊上的燈透進來,這裏不再黑暗,這裏有了點生機,但似乎,依舊是徒勞。

    “傷還沒好,就開始喝酒,這世界上,最不要命的人,就是你湛凌赫了。”

    託尼坐到湛凌赫旁邊,從茶几下的格子裏拿出一個酒杯,然後拿過茶几上的酒瓶,倒了杯酒,喝了。

    喝完,他眉頭皺緊,臉色都變了。

    他趕忙拿過酒瓶看,頓時,他驚聲,“76年的綠仙子?”

    託尼看湛凌赫,湛凌赫沒看他,他拿着酒杯,看着杯裏綠色的酒,眼裏沒有一點波動,裏面是死一般的寂靜。

    託尼神色恢復,他轉頭,說:“這麼年代久遠的酒,還這麼正宗,也就只有你這能喝到了。”

    託尼倒了點到酒杯裏,然後拿過酒塞塞上,放到一邊,說:“給我了。”

    “這酒我看上了。”

    說完,他躺靠在沙發上,拿着酒,一點點品。

    他沒再說話,湛凌赫更沒有說,眨眼間,這裏恢復到之前一樣的死寂。

    不同的是,現在這裏有光,多了一個託尼。

    “我正搞研究搞的專心致志,心潮澎湃,就接到你湛總的金牌助理,付乘的電話。”

    “他說,我們湛總好像不大對,讓我過來看看,我就屁顛屁顛的過來了。”

    “你說,我放棄我偉大的事業過來,不可能就這麼白跑一趟吧?”

    託尼轉頭看身旁的人,“怎麼着,你也得跟我說說,是因爲什麼,讓你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湛凌赫身體靠在沙發上,但不是託尼的放鬆,而是如平常談工作時,雙腿交疊,氣息沉斂。

    他像平常任何時候,沒有一點變化。

    但是,他不是平常的湛凌赫,他的變化猶如翻天覆地。

    湛凌赫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託尼笑了聲,低頭看杯裏的酒,輕緩搖晃,“百分之八十的酒精度,最純的提煉,你想麻痹什麼?”

    “你的腦子?你的感情?你執着的那個人?”

    湛凌赫眼眸動,裏面的死寂被撥開,露出什麼來,但很快的,再次被黑暗淹沒。

    他又喝了口酒,一個字都沒說。

    託尼看他,笑意濃厚,“自欺欺人倒也不錯。”

    “你湛凌赫從沒做過這樣的事,今天,你做做,倒也真正像個人。”

    託尼掏出手機,悠閒的說:“今天我也跟着你的自欺欺人沾沾光,加加火,看看這自欺欺人後,還能不能活。”

    託尼撥通付乘的電話,很快,嘟聲傳來。

    這聲音在這無時無刻不充滿寂靜的放映廳裏,像打破湖水平靜的石頭,砸着人的心。

    “託尼醫生。”

    電話通,付乘的聲音傳來。

    “付乘啊,你把林昕現在的手機號給我。”

    湛凌赫喝酒的動作停頓,手機裏的聲音也安靜。

    這裏的死寂,突然間被控制,無法再滋長。

    託尼沒聽見付乘的聲音,也不着急,他說:“放心,我不會拿林昕的電話亂用,而且……”

    託尼看湛凌赫,此時的湛凌赫和剛剛不一樣了。

    似乎,這個人,有了那麼點活着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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