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湛可可就小嘴小手小腳不停,一會兒在這,一會兒在那,嘰嘰喳喳的,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

    她很開心,任何人都看能到她的開心,而這樣的開心直到現在睡着才止住。

    但這帶笑的嘴角,想必夢裏也是好夢。

    湛凌赫目光落在湛可可的眉眼上,要說湛可可哪裏最像林昕,就是這眉眼。

    她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像,似一個模子刻下來。

    指腹微動,湛凌赫轉眸,合上書,起身離開。

    時間不早,老宅已經寂靜無聲。

    湛凌赫下樓,平常這個時間已經睡下的人現在安坐在沙發上,在看書。

    聽見響動,湛起北看過去,然後收回視線,繼續看書。

    湛凌赫走過來,坐到湛起北旁邊的沙發上。

    “爺爺,有件事我要跟您說。”

    湛起北一雙老眼落在湛凌赫臉上,以前看着沒什麼情緒的人,現在他看着,什麼情緒都有。

    他的孫子,變了。

    變得有血有肉了。

    湛起北放下書,摘下眼鏡,說:“說吧。”

    湛凌赫看着湛起北,他目光沒有轉過,目色也沒有任何變化,他張脣,嗓音如常的低沉,“柳家那邊讓查的事我查到了。”

    湛起北眼瞼極快的縮了下,他眼裏神色不似剛剛了。

    “……”

    他沒有說話,他看着湛凌赫,對這個消息的突然有着極大的反應,但這樣的反應也就是現在這般,看不出喜怒。

    湛凌赫沒有出聲,他視線在湛起北臉上,和這雙威嚴的老眼對視。

    四周氣息靜默。

    “這似乎不是一個好消息。”

    好久,湛起北出聲。

    “嗯。”

    湛凌赫喉嚨裏溢出這個字,平常的很,但是,湛起北知道,這個消息不簡單。

    湛起北眼裏神色動,他拿過旁邊的手杖,立在身前,握住杖柄。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很隨意。

    “說吧,我也想知道,這查了這麼多年的消息是怎麼一個消息。”

    湛凌赫看着湛起北,這神色穩定的人,兩秒後,他張脣,“和柳鈺文在一起的女孩子是林昕的生母,林明月。”

    一瞬,湛起北握緊杖柄,指尖控制不住的顫。

    這樣的顫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

    湛起北眼睛狠盯着湛凌赫,心口的氣息在不斷翻滾,然後往腦子上涌,這一刻,湛起北繃的極緊。

    湛凌赫沒再說,僅那一句話便已足夠。

    四周靜的可怕,唯有這一老一少的眼裏,翻着驚濤駭浪。

    饒是湛起北做好了準備,但這一句話還是把他的準備給擊的粉碎。

    柳鈺文,林明月,林昕。

    湛起北閉眼。

    夜靜寂,所有的活物也都跟着緘默。

    許久,冗長的時間過去,湛起北緊握着杖柄的手鬆開,他睜開眼睛。

    “你怎麼打算的?”

    湛起北看着湛凌赫,目光如炬。

    湛凌赫此時目光不再在湛起北臉上,他看着外面的黑夜,說:“過兩天帶着可可去柳家。”

    車子行駛在夜色裏,平常白日裏總是密集的車流現在不見了,偌大的街道除了兩邊的停車帶還停着車,幾乎看不到行駛的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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