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鈺文和林昕母親的事,到底怎麼樣,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而且林昕這麼多年過的日子,讓她早就千瘡百孔。

    這樣的時候,她在和孩子一起,剛剛開心的時候就給她說這些,她還能開心嗎?

    她能承受嗎?

    那些事,光是她們這些一腳跨進棺材的人都難以承受,更何況是林昕?

    侯淑愉仔細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她是她,林昕是林昕,每個人的人生不一樣,她不能把自己的以爲落在林昕身上。

    她們得慢慢來。

    所以暫時不告訴林昕的身世,是她們現在一致的決定。

    但現在,侯淑德這麼大反應,這不是明擺着有什麼?

    侯淑德聽見侯淑愉的聲音,手一顫,回神。

    而她這一回神,才發現林昕在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侯淑德心裏慌了下,趕忙轉過視線,不看林昕。

    侯淑愉也拿出紙巾,給侯淑德擦眼淚,她邊擦邊說:“我姐自我姐夫走後,人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一看到熟悉的人,就特別容易傷感。”

    “林昕,不要見外啊。”

    侯淑德告訴了侯淑愉柳謹得走的時候,林昕在的事。

    所以這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

    林昕說:“我明白的。”

    “呵呵,就知道你能理解。”

    侯淑愉說着,看侯淑德,此時她心裏也是心疼的。

    雖然嘴上說着暫時不告訴林昕她的身世,但她知道,她姐其實是特別希望林昕現在就認祖歸宗,讓所有人都知道林昕就是她們柳家的子孫。

    侯淑德在侯淑愉的幾句話裏極快恢復,臉上的淚水也擦乾。

    她轉身,面對林昕,臉上露出慈祥和藹的笑來。

    這是她的孫女,她餘生會用一切來疼愛她。

    這一刻,侯淑德身上的沉重,緊張全部不見。

    她滿身的光,照耀林昕。

    林昕看着短短時間便恢復的侯淑德,她心裏生出敬重。

    她牽着湛可可過來,看着侯淑德,臉上浮起一抹笑來,“老夫人,好久不見。”

    鳳泉鎮。

    夜色毫不吝嗇的灑落這裏,白日裏風景秀麗,充滿着古老韻味的小鎮,現在披上了神祕的面紗。

    星辰密佈,月亮高懸,這裏的夜擁有着別的地方沒有的美。

    此時,那一棟許久沒住的別墅現在有人住了。

    裏面的燈照亮,把整棟別墅都照暖。

    湛凌赫坐在書房的辦公椅裏,手裏拿着一份文件在看。

    而辦公桌前站着一個人,長相平平,面黑,一身的腱子肉,看起來粗狂不起眼。

    他叫徐平。

    就連名字也是平平無奇。

    他是海漫枝的人。

    在鳳泉鎮呆了幾十年。

    徐平看着湛凌赫,臉上沒有畏懼,沒有小心,亦沒有緊張。

    他很平穩,平穩的似乎在他眼前的人不是盛世集團的總裁湛凌赫,而是一個普通尋常的男人。

    書房裏氣息靜寂,湛凌赫沒有出聲,徐平就一直站在那,不離開也不說話。

    這裏被外面的夜色籠罩,唯有燈光,讓這裏不至於被外面的夜色所吞噬。

    許久,湛凌赫合上文件,擡眸,看着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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