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託尼眼裏並沒有什麼愉快,就連輕鬆也沒有。

    付乘讓他照看湛凌赫。

    不是隨口說說。

    而是他可能知道了他要做什麼,而他無力阻止。

    託尼低頭,看着手機通訊錄裏,裏面的一個號碼。

    有的人給他一劍,一刀,他就死了,可有的人,你給他幾刀,幾劍他都不會死。

    可這樣的人,你可能給他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態度,他就死了。

    心,可以很堅硬,也可以很柔軟。

    就看你,是不是這顆心在乎的人。

    書房。

    湛凌赫支着額角,眼眸閉着,這裏的安靜在環繞,像湖泊,在靜夜中那般神祕。

    忽的,手機響。

    湛凌赫眼眸睜開。

    這一刻,他眸子裏有着之前沒有的柔軟。

    可當他看見屏幕上來電後,這柔軟消失,他眸子恢復到原有的沉寂。

    他擡手,拿過手機。

    “喂。”

    “湛總,趙宏銘去了醫院。”

    湛凌赫擡眸,“什麼時候?”

    “就在剛剛。”

    湛凌赫沒說話了。

    他看着前方,一雙夜眸在這一刻,深的看不透。

    “秦又百在哪?”

    “也在醫院。”

    手機裏的人說完這句話,頓了一秒,說:“李梅的情況不大好。”

    湛凌赫張脣,“怎麼不好?”

    “可能無法送到國外治療。”

    “李梅的情況,有點嚴重了。”

    有點嚴重,那就是死。

    而死,對李梅來說,何嘗不是解脫?

    湛凌赫聽手機裏的人說完,他眸裏沒有半點異樣,對於這個消息。

    他不驚訝,也不意外。

    “把人撤了。”

    手機裏的人一頓,便要說話,可就在這時,湛凌赫的聲音再次傳來。

    “所有。”

    電話掛斷。

    男人拿下手機,看着暗下去的屏幕。

    所有。

    那麼趙宏銘,秦又百,後面他們做什麼,他們也就無法知道了。

    湛凌赫拿下手機,他眼眸再次閉上。

    這一刻,書房裏,被深深的暗靜包裹。

    --

    柳家。

    林昕牽着湛可可站在一間乾淨整潔,佈置雅緻的臥室,她有些怔。

    沒想過在這裏住下,卻不知道怎麼的,在告別時就這麼被帶到了這。

    她一時間無法反應,也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答應留下來。

    湛可可一直被林昕牽着,林昕站在臥室裏沒有出聲,小丫頭也沒有出聲。

    尤其林昕此時的神色,讓小丫頭想說的話都止住了。

    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

    小丫頭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上下眼皮也在跟着打架。

    湛可可看林昕。

    她眼睛是打了哈欠後的微紅,還有那麼一層淚水,她目光霧濛濛的,困的很。

    而林昕還沒察覺到小丫頭的困頓。

    湛可可有些忍不住了,小手輕搖林昕的手,小聲叫,“媽咪,可可困。”

    聽見這軟軟糯糯的聲音,滿含睏意,林昕回神,看湛可可。

    小丫頭在搓眼睛,一雙大眼被她搓的很紅。

    林昕心裏一疼,彎身,抱起湛可可,在她小臉上親了下,說:“對不起,媽咪剛剛想事情,忘記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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