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車停在柳宅外，下車，柳鈺敏領着湛起北進去。
劉叔跟着。
湛起北去哪，一般他都在。
柳鈺清去停車。
很快，幾人到客廳，柳鈺敏讓人上茶，湛起北喝了，然後看着柳鈺敏說：“鈺敏，陪爸走走。”
柳鈺敏知道，湛起北這是有話要說。
她起身，“好。”
幾人往內院走，湛起北和柳鈺敏走在前面，劉叔走在後面。
湛起北先開口，“林昕那孩子還好嗎？”
柳鈺敏還以爲湛起北會先問侯淑德，沒想到是林昕，她頓了下，說：“好，媽不打算現在告訴林昕她的身世，我們也就都沒有跟她說。”
“讓她來這裏，跟她親近，也都是說的當初父親去世前和她說話的事。”
“那孩子，很善良。”
“我們這樣說，她也就真的信了。”
“一點都沒有多想。”
柳鈺敏說着就笑了，無奈又喜歡，說不出的心情愉快。
湛起北聽着柳鈺敏的話，看着前方，“那孩子一直是個好孩子。”
湛凌赫結婚的時候，沒有帶林昕見湛起北，而湛起北見林昕，是韓在行帶來的。
當初，他第一次見林昕，就覺得那是個好孩子。
可沒想到……
湛起北沒有想下去。
柳鈺敏臉上的笑也垂下了。
那樣好的孩子，卻那般命運多舛。
讓人心疼。
柳鈺敏沒再說話了，湛起北也沒再說，四周安靜了。
好久，柳鈺敏出聲，“爸，林昕的事，媽不怪凌赫。”
一下的，湛起北腳步停下了。
不怪凌赫。
怎能不怪？
但怪沒有用，事情牽扯到現在，已經不是怪誰這麼簡單。
如果說一定要怪，那當初柳鈺文沒有失蹤，他還和林明月在一起，林昕是否就會安穩出生，然後在柳家長大。
是不是這樣就不會有這後面的一切？
可沒有如果。
事情就是到這樣的地步，誰都沒有辦法。
誰都無可奈何。
柳鈺敏見湛起北停下，她也跟着停下。
她看老爺子，這一張老臉佈滿了歲月的痕跡，那些他走過的年月，都在這雙眼睛裏，說着沉甸甸的往事。
柳鈺敏知道，湛起北心情是沉重的。
即便媽不怪，他心裏都無法言說。
“爸，沒有誰希望是今天這樣的結局，即便是趙家，他們也不希望。”
“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我們會努力讓一切變好，不論是對林昕，還是凌赫。”
“……”
湛起北握緊手杖，腳步往前。
他沒有說話，也不再出聲。
這裏安靜了。
柳鈺敏看湛起北這模樣，她還想說點什麼，但最終沉默了。
說是這般說，誰又能真的放下？
尤其是重感情的湛起北。
幾人走在內院裏，安靜無聲。
這裏的一切都像平常，無聲的舒展，自由的活動。
沒有誰能打擾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