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比喻的話，說是眨眼夏入冬，也是毫不誇張的。
兩人看着這樣的林昕，心情都極爲複雜，沉重。
該是恨的，可這雙眼睛裏，沒有恨。
而怨，更沒有。
她突然間冷涼，一下子就把她所有的心思收了，全部壓下。
她心裏到底怎麼想的，沒有人知道。
但在侯淑德和侯淑愉看來，她是痛的。
這樣的痛，她們能感受到。
湛可可沒注意到幾個大人臉上的神色變化，她聽見手機裏傳來的聲音，一下就愣了。
爸爸？
爸爸和託尼叔叔在一起？
一瞬，湛可可驚喜了，當即說：“託尼叔叔，爸爸在你那嗎？”
別墅。
託尼愣住了。
他沒想到會這麼巧，在他剛出聲時，湛可可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極快的。
不過，他反應很快，在這突然的安靜後，他便恢復了。
他看着湛凌赫，這完全和剛剛天差地別的臉，嘴角揚起笑來。
這樣的結果，可不是他故意的。
只能說，天意。
託尼便要說話，倒沒想到，湛可可的聲音飛快傳了過來，“託尼叔叔，爸爸在你那嗎？”
稚嫩的聲音，清脆激動，很是響亮。
託尼眉頭一揚，看湛凌赫。
那指腹懸在屏幕上方，怎麼都無法點下了。
因爲一旦點下，那就是多此一舉，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湛凌赫可不會這麼蠢。
而不點……
託尼沒想下去了，因爲不用想都知道。
這就是欺負他的下場，後果。
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託尼也不搶手機了，他坐在椅子裏，看眼湛凌赫手裏的手機，然後目光落在湛凌赫臉上，“是啊，託尼叔叔和爸爸在一起。”
可以說湛凌赫不在，隨便撒個謊都可以，但他不想撒謊。
他要讓電話裏的人聽到。
清楚的聽到。
湛凌赫擡眸，眼眸沉沉落在託尼臉上，含着警告。
託尼看着這懾人的目光，驚訝，還能有心思警告他，這是多冷靜多理智？
託尼還以爲湛凌赫此時怎麼都得沉浸在某種難言的情緒裏，無法抽身，沒想到他會這麼快的出來。
不過，只一眨眼，他便明白了。
牽扯到林昕，他湛凌赫可以很快的着魔，也可以很快的清醒。
他不讓他傷害到林昕。
即便他想聽見林昕的聲音，想和她說話，他也不能。
託尼臉上浮起笑來。
這笑不是玩笑，沒有打趣，有的是認真。
他對湛凌赫比了個ok的手勢，告訴湛凌赫，他有分寸，不會亂來。
他怎麼可能亂來？
這兩人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
尤其是林昕。
只是，湛凌赫，你知不知道，或許，林昕也想聽見你的聲音，想聽見你說話？
湛凌赫看着託尼的目光，裏面的認真，神色，他指腹微動，垂眸。
那懸在屏幕上方的指尖收了回去，眸中的沉沉壓力不見。
他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然後把手機給託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