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

    湛凌赫抓緊資料,低頭,咳嗽瞬出,一口血吐在了他手中的資料上,染紅了那一頁紙。

    而那被血侵染的紙上,寫着:吾之愛,將與我同墜深淵,受那輪迴情愛之苦,永生永世,不得脫身。

    徐平從沒見過湛凌赫吐血,更不會覺得湛凌赫是個病人。

    在徐平眼裏,湛凌赫是一個無比健康,冷靜,理智的人。

    可現在,這一口血吐出,徐平皺了眉。

    “您……”

    開口,想說話,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和湛凌赫,僅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上下級關係,甚至生分的接近陌生人。

    對於湛凌赫這突發的狀況,他確實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但這樣的停頓也就幾秒,徐平說:“需要給您叫醫生嗎?”

    湛凌赫五指握緊了資料,那資料在他手中變的緊皺,沒了之前的工整。

    他頭低着,眼眸垂着,並沒有睜開眼睛。

    往常風雨不變的臉,此刻有了痛色,就連那深黑的眉也緊皺。

    他面色看着很不好。

    但是,徐平的話落進耳裏,他緊收的五指鬆開,那份資料落在了桌面上。

    他掏出手帕,擦拭脣上的血跡,

    那抹痛色不見,緊皺的眉也鬆開,那冷靜理智的湛凌赫,在幾秒間,恢復了。

    徐平看着就這樣在短短時間裏恢復的人,難得的,他眼裏露出一絲異樣來。

    這樣的人,心智不是常人能及的。

    “繼續。”

    湛凌赫張脣,嗓音比之前,沙啞了。

    但是,依舊平穩。

    徐平看湛凌赫的手,他拿着手帕,把資料上的血擦了。

    “我查了史料,歷史上沒有傳說中的這兩個朝代,可能傳說中的兩個朝代是當初的部落,確實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恰好那時發生地震,把一切都掩埋,這才造成了這樣一個傳說。”

    “但錦鳳族的人因此把這個傳說當成了事實,相信一切的因果報應,相信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她們憎惡惡人,但不會隨意傷害人,如若有人傷害她們,她們會拼盡一切反抗,這也就是爲什麼這麼多年,都一直無法讓她們文化走出來的真正原因。”

    湛凌赫把資料上的血擦乾,但血漬留下,落在紙上,不會消失了。

    他把手帕放回兜裏,合上資料,看着徐平,“換貨那一天,給錦鳳族的人留一句話。”

    徐平看着這深沉內斂的眸子,說:“您說。”

    “有惡人,想進錦鳳族。”

    —

    林昕給湛可可洗好澡,穿好衣服,小丫頭抱着她,在她臉上吧唧一口,然後拿過牀上林昕的換洗衣服去了浴室,給她把衣服放好,墊腳打開浴頭開關,噔噔噔跑出來。

    “媽咪,你快去洗,不要着涼了。”

    湛可可站在林昕面前,仰頭看着她,大眼晶亮。

    林昕看着這雙眼睛,她想,她再多的苦痛,不甘,怨,都在這雙眼睛裏消失。

    她的可可,是她的一切。

    林昕抱住湛可可,在她額頭上親了下,“不要出去,媽咪洗好澡就出來。”

    “嗯!可可給爸爸打電話!”

    心刺了下,卻也不是那麼無法面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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