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淑德抱緊林昕。
放開。
真的能放下嗎？
劉妗唱完，眼裏的決心愈發毅然決然。
湛凌赫，即便萬劫不復，我也要拼這一次。
也就是此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她視線裏。
那麼多人，都坐着，只有他走出來，那一身金色在燈光下那般耀眼。
劉妗一瞬握緊話筒，眼裏涌出狂熱的感情。
他聽見了。
全部聽見了。
呵呵。
劉妗拿起話筒，在那最後一個音符結束前，她說：“湛凌赫，我愛你！”
一瞬，四周皆寂。
不。
整個鳳泉鎮都安靜了。
所有人都瞪大眼看着圓臺上的劉妗。
湛凌赫？
湛總？
劉妗的前男友？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但很快的，他們隨着劉妗的目光看向那穿着金色衣袍的人。
他停下了。
站在衆多人裏，目視前方。
他沒有看劉妗，但他的停下足夠說明他的身份。
“湛總？”
“那是湛總？”
“不是，他們不是結束了嗎？這是什麼情況？”
“結束了就不能複合？”
“……”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湛凌赫身上，喧鬧八卦聲在這一刻佔據整個鳳泉鎮。
林昕在侯淑德懷裏，聽着那穿透耳膜的話。
我愛你。
愛。
是愛。
她們是相愛的。
她不是。
林昕緊抓着侯淑德的手鬆開了，她所有的傷痛在這一刻似乎都被撫平了。
侯淑德感覺到懷裏人的動靜，她低頭看林昕。
沒有了面具的遮擋，這張臉完整的露出來。
無情無慾，淚痕猶在，橘黃的燈光落在上面，猶如那碧波的水，染了落日餘暉的光。
這是一副放了經年的畫，盡染滄桑。
“孩子。”
忍不住的，侯淑德出聲。
聽見這兩個字，那木然的眼睛動了下，然後她眼裏有了光影。
此時繁華的光景。
林昕眼前的一切都在清晰，包括侯淑德身上的衣服。
她睫毛輕動了下，然後嘴角微彎，一抹清淺的笑落在眼裏。
“讓您擔心了。”
聲音輕輕的，似嘆息，微不可聞。
侯淑德眉頭皺緊，想說點什麼，卻是啞然。
林昕身體坐直，她沒有去看臺上的人，沒有去理會這一刻熱鬧喧囂的場面，她看身旁，侯淑愉的位置，然後轉身，看着一直坐在後面的李叔，說：“麻煩您給章明打電話，讓她送愉奶奶和可可回去，我們隨後回來。”
李叔頷首，“好的。”
林昕轉頭對一臉擔憂的侯淑德說：“我們回去吧。”
她淡淡的，臉上始終含笑，看着那麼輕描淡寫。
似乎今晚什麼都沒有發生，現在的一切就是很尋常的燈會。
節目看完，她也就要回去了。
侯淑德知道，這樣的林昕看似恢復了，實則她心裏的傷更大了。
哭出來的痛，不叫痛。
哭不出來的痛，那纔是痛。
“回吧。”
她說了這兩個字，便沒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