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真好，她說什麼話他都答應。
無厘頭的，他也答應。
她好開心。
“阿凌啊……”
“嗯。”
“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湛凌赫眸閉緊，“我也開心。”
“真的嗎？”
似乎不相信，林昕從他懷裏擡頭，要去看他的臉。
但她剛動，他便把她的頭按在胸口，緊緊貼住。
林昕嘴角的笑，揚了起來。
也就是這樣的時候，不經意的，一句話從她嘴裏問了出來。
“你愛過我嗎？”
車裏的氣息突然靜了。
那美好，幸福，似乎在剎那間便消失，無影無蹤。
所有的東西都在這一刻變了。
湛凌赫眼眸睜開。
入目的是那無情的匕首，是外面燈光照不盡的暗夜，他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的冰冷，無情。
侯淑德坐在前面，把電話掛了。
關了靜音。
不再管那不時打進來的電話。
她聽着後面的聲音，沉默的，安靜的，好似要把每一個字都記下。
而當林昕說出那一句話時，她眼裏的平靜動了下，然後身體靠在椅背，眼睛閉上。
司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好似他沒有聽見後面的任何一句話，一個字。
他似一個被完全摒棄在外的人，他什麼都聽不到。
這一刻，一切都靜的異常。
而此時的林昕，她怔了。
她該是問‘你愛我嗎’，而不是問‘你愛過我嗎’。
而且，這樣的一句話，她不該問。
至少，不是在這樣的時候突兀的問出來。
她沒想到自己會問這樣一句話。
美好的畫面在消失，黑夜來臨，似乎在告訴着她美夢的破碎。
啪嗒！
林昕的心跳了下，慌亂跟着蔓延。
她的夢又要脫離她的掌控了嗎？
不。
不要。
她不要這樣。
林昕指尖抓緊，那手中的衣服摩擦着她的指尖，那麼的緊密。
可她卻覺得，自己怎麼抓都抓不住，她越是抓緊，這衣服就越是要脫離她的掌心。
她很努力了。
努力的想要留下一點美好。
爲什麼就不能呢？
她想要的不多，只是一個夢而已。
爲什麼這樣簡單的事都那麼艱難呢？
一股痛陡然從心間生出，侵入她的血脈，痛的她眼睛閉上，蜷縮在這懷裏。
不要走。
不要散。
求你了。
就當我求你了。
苦苦哀求，妄想着老天能可憐可憐她。
這樣的時候，她真心的求着。
不想放棄。
後背傳來微弱力道，小的似要隨時會不見，湛凌赫垂眸，看着懷裏的人。
她顫抖，害怕，無助，脆弱的好似一碰就碎。
她似乎忘記了自己問了什麼，她在自己的世界裏，陷入了無情的困境，痛苦掙扎。
眸動，裏面的墨色變得深濃，而這深濃裏沒有冷漠，沒有冰寒，沒有凜冽，有的是濃烈的感情。
深深壓上來。
匯聚成一個字。
“愛。”
林昕僵住。
然後，一股巨大的痛生出，好似心破開了一個洞，血不斷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