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昕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侯淑愉來,最好的就是安撫了侯淑德,讓侯淑德坐在了椅子裏。
而侯淑德全身冰涼,侯淑愉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侯淑德穿。
侯淑德不要,侯淑愉堅持,恰在此時,李叔回了來。
把買的東西都帶了過來,侯淑愉趕忙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尤其是喫的,暖和的,往侯淑德懷裏塞。
“趕緊喫,你這條命可是林昕給你撿回來的,你要這麼糟蹋自己,對得起她替你挨刀子嗎?”
侯淑愉說話也是直接,無情,但恰恰她這樣的話讓侯淑德拿起東西,吃了。
是啊。
她現在還能站在這,全是林昕。
她不能這麼糟蹋自己。
看見侯淑德喫東西,侯淑愉心裏鬆了口氣,自己也拿起東西喫。
喫飽了纔有熬夜的力氣。
她轉身看急救室,心裏祈禱着,一定要讓林昕平安出來。
“噠、噠、噠……”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帶着快,穩,有節奏的傳來。
夜侵染着一切的光源,即便城市是明亮的,也依舊無法阻擋黑夜帶來的那可怕深寂。
急救室裏。
醫生緊快的對護士吩咐,手一直不停。
旁邊的醫療機械有節奏的發出滴滴的聲音,空氣中瀰漫着血的味道。
不濃烈,但足夠讓人害怕。
湛凌赫握着林昕的手,他站在牀前,一直看着她的臉。
這一刻,他極爲平靜。
沒有冰冷,沒有寒冽,沒有那讓人害怕的壓力。
他似乎不是在醫院,而是在家裏。
這樣的安靜,又那麼的熟悉,就像米蘭的那一個個日夜。
他平靜的等她醒來。
不論多久,他都等着。
時間在嘀嗒走過,從每一個人的指縫間溜走,這裏一個世界,外面一個世界。
他和她一個世界,醫生護士急救室一個世界。
他們不被人打擾。
誰也別想走進來打擾他們。
但是。
“滴——!”
無情的聲音刺進他們的世界,一切的安寧都被打破。
湛凌赫目光動了下,終於從這平靜蒼白的臉上移開。
他視線落在她身上,那冰冷的東西貼在她心口,她身子微擡,躺下。
再擡,再躺下。
這樣的折騰,她似乎沒有一點感覺。
就好似一個碎娃娃,怎麼都回不到一開始完好無損的模樣。
她似乎,不會醒了。
湛凌赫眸光平靜轉過,再次落在這張臉上。
無怨無恨,無喜無悲,她像是真的睡着了。
他彎身,低頭,脣貼着她的耳,嗓音低緩,“你去哪,我就去哪。”
砰!
穿着白大褂,頭戴手術帽,口罩,手套都齊整的方銘走進來。
湛凌赫聽見聲音,那極大的一聲,似乎震破了他的耳。
他指尖輕撫她的發,似在安撫她,怕她被這一聲嚇到。
他擡眸,看着進來的人。
方銘在掛了侯淑德電話後便立刻訂機票過了來,外婆很少給他打電話,因爲他工作的原因,外婆擔心打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