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羨慕……我太羨慕了……”
“……”
湛凌赫走進電梯，遠處的議論聲似乎沒有落進他耳裏。
他指腹落在樓層鍵上，按下。
羨慕。
沒有人知道她經歷過什麼，如果知道了，不會有人羨慕。
這一刻，他的心猛然穿出一隻厲鬼來，啃噬他的心脈。
而他，面無異色。
這樣的痛，他早已熟悉，亦早已適應。
柳書在掛斷候淑德的電話後便回到了座椅上坐下。
他本來想進去看看林昕的，但他怕吵醒她，所以他就繼續在這等着。
等着湛凌赫來。
叮。
熟悉的電梯聲。
柳書神色微頓，轉頭看過去。
嗒、嗒、嗒……
低沉的腳步聲傳來，聲音不大，但這邁出的步子頻率，他聽出來這是誰的腳步聲。
他來了。
湛凌赫走過拐角，前方的景物，以及坐在座椅上的人也落進他視線裏。
不過，他的目光是看着那扇關着的病房門的。
在看着那扇門，好一會後，他視線才轉過，落在柳書身上。
而此時，柳書朝他走了過來。
“來了？”
“嗯。”
湛凌赫看着柳書，“麻煩了。”
柳書臉上浮起一抹客氣的笑，“不麻煩，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不再多說，柳書離開了。
如果湛凌赫是林昕正兒八經的丈夫，如果沒有那些糟亂的事，他對湛凌赫可能要好些。
但沒辦法，他們柳家人護短，有些事不說，不代表他們心裏沒有芥蒂。
湛凌赫站在那，聽着身後的腳步聲走遠，他擡步，往那間安靜的病房走去。
走廊無聲，腳步好似也變得安靜了。
沒有多餘的人的走廊，像不是醫院，反倒像安靜的別墅。
人不多，只有那麼幾個。
湛凌赫來到房門外，握住門把手，很輕的壓下。
那開門的聲音也配合的放低，幾乎聽不見。
他走進去，視線落在牀上的人身上。
這一看，他目光便不動了。
牀搖起了不少，她靠在牀頭，身子微側，抱着懷裏的人。
她眼睛閉着，下巴抵在那可愛的小腦袋上，嘴角微微牽起一抹笑，那麼的幸福又滿足。
她想要的其實不多，從來都不多。
而他……
喉間微癢，有什麼東西涌出，湛凌赫低頭，深深把那股腥甜壓下。
他握緊手中的袋子，走過去。
湛可可睡的很香，因爲在林昕懷裏，她聞着林昕身上的味道，感受着林昕的溫暖，她特別的安心。
這安心讓她一睡就睡了很久，小手更是抓着林昕的衣服，緊緊的。
忽然，她小嘴咂巴，身子也動了動，睫毛輕顫，下意識睜開。
而這一睜眼，她便看見坐在走進來的湛凌赫。
湛可可愣住了。
爸爸？
爸爸回來了？
小丫頭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以致她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