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愛,他便無法放開。
林昕沒想到湛凌赫竟然這樣對她,偏偏,她無法掙脫,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心被他掌控,看着他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得到。
她眼淚滾落。
鹹溼的淚水落進兩人嘴裏,苦澀漫開,湛凌赫的吻止住了。
他看着懷裏熱淚盈眶的人,那樣的痛苦,那樣的無力,那樣的恨。
他低頭,捧着她的臉,吻輕柔的落在她淚溼的臉頰,把她所有的苦澀吞進去。
林昕脣顫抖,“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像是在問他剛剛爲什麼那麼對自己,又好似在問他那一晚爲什麼那麼對她,更像是在問他這麼幾年爲什麼這樣對她。
她想不明白。
一直都想不明白。
也就是這不明白一直折磨着她,讓她千瘡百孔。
湛凌赫停下了,他看着眼前淚溼的眼,像驟雨打溼的花,隨時會折斷。
他脣動,想說話,可這一刻,他心底那想說的話突然就被套上了枷鎖,一層又一層,無法說出來。
他喉頭動,拇指的指腹揩過林昕眼裏流下的淚,他張脣,嗓音低啞,“不要因爲我,而折磨自己。”
林昕心口一窒,她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她看着眼前的人,一動不動的。
他說,不要不因爲他,而折磨自己。
因爲他,折磨自己。
林昕的心平靜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木然了。
是啊,她爲什麼要因爲他而折磨自己呢?
他不值得。
不值得。
“你走吧。”
這一刻,燈光落在她的側臉,是一道淡漠的弧線。
把她和他分開。
湛凌赫看着這張臉,她沒有一點感情,沒有一點溫度,好似她從來不曾愛過他。
他指節動了下,然後,他擡步,轉身離開。
林昕聽着病房裏響起的腳步聲,她脣張開,手指抓緊被子,“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湛凌赫腳步停下。
他脊背僵直,站在那,像荒漠裏的一根木頭。
無人拾撿。
空氣寧靜,呼吸依舊,這裏的一切都漠然。
沒有一點人情味。
湛凌赫看着那扇關着的門,許久,他邁步,走了過去。
林昕聽着那腳步聲離她越來越遠,聽着病房門打開,又關上,聽着他停留在外面,然後離開。
她閉眼,淚水從眼角滑落。
林昕,他不值得。
他自己都那樣說了,你還哭什麼呢。
林昕睜開眼睛,把淚水抹掉。
她坐起來,按牀鈴。
痛嗎?
不痛。
一點都不痛。
因爲她已經不在乎了。
方銘的手機很快響,是護士站打來的。
林昕那裏,一旦牀鈴響,護士站就會把電話打到他手機上。
他看到來電是護士站的,毫不多想,轉身便出了辦公室,“喂。”
“方醫生,林小姐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牀鈴響了。”
“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他掛了電話,腳步很快。
而他走過去,便看見那前方從拐角走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