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衣,打開花灑開關,熱水一瞬灑落。

    林昕站在花灑下,水打溼了她的臉,她眼前的視線也跟着模糊不堪。

    她看着前方,睫毛微動,想要看清,卻什麼都看不清。

    而她腦海中,就像她眼前的視線,混亂不堪。

    林昕洗了好久出來,臥室裏依舊靜寂。

    湛凌赫沒回來。

    她站在臥室裏,手裏拿着毛巾,卻沒有擦頭髮,任頭髮上的水滴落。

    她看着前方衣帽間,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唯有那抓着毛巾的手越收越緊。

    好久,她手鬆開,走進衣帽間,拿過角落裏的行李箱打開,把衣櫃裏的男士衣褲拿出來疊好,裝好,分類放行李箱。

    把行李收拾好,她吹乾頭髮,躺到了牀上。

    到此時,湛凌赫依舊沒回來。

    林昕側躺在牀上,面對着落地窗,臥室裏逐漸安靜。

    湛凌赫從湛可可房間裏出來,他關上房門,視線落在前方的主臥。

    門關着,裏面寂靜無聲,好似有人又好似沒有人。

    他凝着那扇門,片刻後,拿出手機,轉身去了書房:“把我明早去米蘭的消息放出去。”

    夜愈發靜,隨着時間過去,別墅也淹沒在這片靜夜中。

    沒有聲息,沒有動靜。

    似乎沒有人。

    湛凌赫從書房裏出來,他輕聲打開門。

    裏面一片昏暗,但外面的光照進來,牀上的人看的清晰。

    被子微攏,林昕身體側着,身子微蜷,是她習慣的睡姿。

    湛凌赫凝着她,走進來輕聲把門合上。

    他沒有開燈,徑直去了浴室。

    林昕聽着浴室門關上的聲音,睜開眼睛。

    沒多久,嘩嘩的水聲傳出,她看着昏暗,眼睛靜如此刻的夜。

    湛凌赫從浴室裏出來,牀上的人保持着剛剛的姿勢,沒有變過。

    他走過來,揭開被子上牀,把林昕抱進懷裏。

    這一個月,他們都是這樣。

    她在他懷裏,他不曾讓她離開。

    也或許是他的承諾,她不願意也願意了。

    林昕鼻尖觸碰到熟悉的氣息,有他身上獨有的氣息,還有沐浴露的淡香。

    包括他胸膛的緊實,都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她眼睛睜着,因着這一方胸膛,她什麼都看不到了。

    黑暗。

    一片黑暗。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睜着眼睛,動也不動。

    湛凌赫抱着懷裏的人,她身體不再如之前僵硬,柔軟纖細,都不敢大力。

    似乎他一個不小心,她便會被折斷。

    他和她相貼,她的心跳就這樣無聲連接着他的心,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心跳。

    包括她的呼吸。

    輕輕的,一呼一吸,熱氣噴在他胸膛,他的心變得炙熱。

    不受控制的。

    指腹微動,眸中墨色變化,他低頭,吻落在她額頭。

    然後逐漸的,他吻下移,落在她眼睛,睫毛,鼻子,嘴脣。

    臥室裏的氣息變了,安靜的氣氛因子隨着牀上的動靜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氣息。

    夜的隱沒,夜的放肆,夜的沉醉。

    林昕躺在牀上,頭仰着,她看着昏暗中被外面路燈隱隱照着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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