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沒有。”
“你沒有那麼對劉妗。”
“這不像你，很不像。”
“我有想過，你不是真正的喜歡劉妗，但很快這樣的想法便被推翻了。”
“能被你趙起偉放過的女人，只有劉妗。”
“這要不是喜歡的話，還有什麼是喜歡呢？”
“你把你所有的人性都給了劉妗，所有的壞都給了除劉妗以外的人。”
“而這壞，對湛凌赫最多。”
“爲什麼？”
“爲什麼你這麼恨他？”
他。
湛凌赫。
趙起偉嘴角的笑不見了。
他眯眼擡頭，似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似要好好呼吸一下這裏不一樣的氣息。
他仰頭看天：“恨……”
“這個字用的好。”
林昕看着仰頭的人，到此時，她看到了他的臉，輪廓，一半被黃昏照着，一半被陰影裹着，一暗一明。
殺意，恨意，凌冽，怒火，全在這張臉上展現。
林昕看着趙起偉臉上生出的這些神色，她沒再說話。
趙家，湛家，劉家。
他們是世交，是很早就認識了的，中間有什麼恩怨，波折，經歷過什麼，她不曾插足。
可後面，她被捲了進去，經歷種種，從不甘到恨再到現在的平靜。
她想，曾經的這三人應該也有過她這樣的情緒。
可能比她還要更深。
許久，趙起偉低頭，他臉上之前的神色全部不見，有的是笑。
猖狂，放蕩的笑。
“你想知道？”
林昕看着趙起偉的笑，沒說話。
說完，他擡手，轉身走進那廢棄的建築。
三個黑衣人立刻把她抓起來，帶進去。
而林昕這一進去，纔看見裏面被綁在柱子上的人。
林嬌嬌。
李梅。
林有定。
她們被綁在不同的柱子上，一邊一個。
李梅身體沒有好，她已經成了植物人，全身就像沒有骨頭一樣，被綁着人也往一邊掉。
但她人是清醒的。
她頭低着，卻也能清楚的看出她是想要擡頭往林昕這邊看的意思，奈何她動不了，只能眼睛不斷的往上看，這就造就了她怪異的姿勢。
而她所處的地方有陣陣惡臭漫出，地上更是有一灘溼潤，應該是尿失禁造成。
林昕看了她一眼視線便落在林嬌嬌臉上。
往日的嬌矜，傲氣不見，對林昕的恨，怒，憤也不再。
她盯着一個地方，沒有神采，沒有情緒，像一隻沒有感情的布偶。
感覺到林昕的視線，她看過來。
這一刻，她神色有了變化。
但這變化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就看見了一個人，這個人是自己認識的。
她就看的久了點。
就是這樣簡單。
林昕看着林嬌嬌眼裏的妥協，對命運的低頭，終於看清一切的絕望，她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人總是要自己經歷過後才能懂得。
在此之前，無論別人怎麼說，都不會聽。
一道視線落在林昕臉上，從林昕進來那一刻便看着她，目光沉痛，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