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來後，去看看她。”
“那份文件，讓她簽字。”
“不要讓她看內容。”
“看到了，她不會籤。”
腦中浮起那低沉的嗓音，一句句就在耳畔。
付乘閉眼，那拿着文件的手握緊。
她很好。
柳家把她照看的很好。
這樣的結果，是不是也是您早便預料好的？
可是，您呢？
付乘睜開眼睛，看着前方夜色，燈火，眼眶溼潤。
大家一起跟着林昕回了病房，湛可可從到林昕面前開始，她便抓着林昕，小手緊緊的，一點都沒有放開過。
她粘着林昕，那眼裏的緊張害怕，小心不安，讓原本要打趣她的大人們都把話吞了下去。
時間不早，孩子想要陪着媽咪，大家都知道，也就都離開了。
醫院裏就留下柳鈺清和柳鈺敏。
候淑愉和柳笙笙把候淑德帶回去了，柳鈺清和柳鈺清出了病房，把裏面的空間留給母女倆。
“老爺子身體怎麼樣？還好嗎？”柳鈺清和柳鈺敏走遠一些，柳鈺清問道。
柳鈺敏搖頭，她剛剛臉上的笑到此時都不見了，有的是沉重。
柳鈺清嘆氣，看前方合上的病房門：“有些事，真的沒有辦法。”
柳鈺敏明白柳鈺清說的。
沒有辦法。
真的沒有辦法。
但凡有一點辦法，都不至於走到現在。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他停頓，然後走過來：“媽，姨媽。”
聽見他的聲音，兩人回神。
“方銘來了？林昕她身體怎麼樣，是不是沒問題了？”柳鈺敏見他，趕忙問。
這一個月，都是方銘在照看林昕，林昕的身體情況，他最清楚。
“目前看，沒什麼大問題了。”
柳鈺敏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
“不過，有件事我要跟你們說。”
病房裏。
林昕坐在沙發上，懷裏抱着小丫頭。
小丫頭兩隻小胳膊掛在她脖子上，小臉靠在她脖頸處，緊緊貼着。
她小嘴嘟着，小臉沒了開心，有的是濃濃的依戀和不捨：“媽咪，可可想這樣抱着你就不放開了。”
她聲音軟軟，綿綿，含着這一個月的不安，害怕。
林昕看着她，這小臉上都是委屈和乖巧，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下，柔聲：“那這樣就長不大了。”
湛可可愣了。
她一直都想要長大，快快長大。
現在林昕的話讓她有些猶豫了。
看她這迷茫的大眼，林昕彎脣：“可可，媽咪很愛你，無論媽咪在哪裏都愛你，你能明白嗎？”
小丫頭擡頭，看着林昕，她一雙大眼似懂非懂。
林昕給她把額前的碎髮撥開，分到兩邊：“在媽咪心中，媽咪不希望可可長大，但可可總會有長大的那一天，也會有不在媽咪身邊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