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目光，視線落在窗外，眯眼看那照進來的陽光。
絲絲縷縷，沒有半點的傷害。
他說：“不後悔。”
託尼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不後悔……
不後悔……
他氣的揚天抹了把臉，然後轉身，厲視這被光籠罩的人：“那天晚上呢？”
“你後悔嗎？”
“你告訴我，你後悔嗎？！”
湛凌赫眸縮，那落進他眼裏的光瞬間變成了一把利刃，刺入他心中。
他沒說話了。
託尼冷笑：“爲什麼不說話了？”
“你回答啊。”
“回答我啊。”
“你不是自以爲做的所有決定都是對的嗎？”
“你告訴我你不後悔！”
“你做的所有決定都不後悔！”
託尼眼睛通紅，他看着牀上的人，恨不得把他的心給剖開，好好看看裏面，是不是長的和別人不一樣。
不然，他怎麼能做到這些無情的事的，又怎麼能對自己狠到現在這一步？
他真的很想看看！
“不後悔。”
一瞬，託尼眼睛瞪大，只覺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
“不後悔？”
“不後悔？？？”
“那你現在做的一切是爲了什麼？”
“你告訴我，湛凌赫，你現在做的一切是爲了什麼，啊！！！”
託尼手張開，快步走到牀的另一邊，擋住陽光，彎身怒視這張臉：“Why！”
湛凌赫眸沉，裏面墨色洶涌翻滾，那平靜的海面終於不見。
託尼看着這樣的變化，氣的轉身，捂住眼睛背對着湛凌赫。
他真是氣的肝疼，肺疼，心疼，全身都疼！
“你好！”
“你厲害！”
“老子要被你氣死了！”
“我走！”
“我走！！！”
託尼直接轉身離開病房，嘭的一聲，門大力砸上。
湛凌赫坐在病牀上，眼眸閉上。
這一刻，他交握的手指骨節曲起。
他此生唯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他早已愛上她卻不覺那是愛。
託尼氣的走出了醫院才停下。
他站在醫院門口，雙手叉腰，不斷的做着深呼吸，讓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等他呼吸終於平復，轉身，看向醫院大樓。
不後悔。
他說不後悔。
如果是別人，託尼一定會認爲那是不願承認的強撐。
但是湛凌赫，他不是。
他從來都不會做這種事。
後悔就是後悔，不後悔就是不後悔。
他說不後悔那就是真的不後悔。
是了。
他不後悔，因爲後悔沒有用。
他從不做無用的事。
即便是現在，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早便想好了的。
一步步，怎麼走，不錯一步。
所以，湛凌赫，你在賭，是嗎？
用你的命在賭。
好久，託尼轉身，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你在哪？我們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