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文申看着窗外的光:“嗯,我推你出去走走。”
拿了輪椅來,把韓琳抱到輪椅上,湛文申推着她出了去。
護工站在那,看着湛文申推着韓琳越走越遠,他們身上瀰漫着一股濃重的孤獨氣息。
好似這世界上他們沒有親人,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依相伴,就這麼到老。
護工心中微微疑惑。
做護工什麼人都會遇見,有好伺候的病人,也有不好伺候的病人。
而伺候病人就可以知道這個家庭大概怎麼樣。
她現在伺候的這個病人看着很有錢,那來探病的人也都不是一般人,可是很奇怪,她沒有見過這病人的兒女。
這病人看着也是五六十的年紀,該是兒孫環繞,可她一個都沒有看見。
來的都是些年紀大的,同輩人。
小輩很少。
平時有人來探望還好,沒人來探望就是這樣孤獨的氣息。
讓人心裏看着有些難受。
估計是沒有生吧,不然再怎麼都不會不來看望的。
可憐。
這人還是要生個一兒半女纔好啊。
護工忍不住感嘆。
醫院大門外,車平穩停下,付乘打開車門下車。
而他剛下車便看見那從醫院大廳裏出來的兩人。
湛文申推着韓琳,韓琳身上穿着病號服,外面披着一件衣服,膝蓋上蓋着一條薄毯。
她看着前方,眼睛似有些恍惚。
湛文申看見了付乘,他腳步停下。
他看着兩人,低頭。
韓琳眼睛動了下,她看着付乘,眼裏神色在動。
嘴巴張開,她似乎有話要說。
湛文申看着付乘,沒有出聲,但他握着輪椅把手的手握緊。
付乘擡頭,看着韓琳:“湛總讓您好好配合醫生治療。”
腦癌的事,始終沒有告訴韓琳,只說她現在的病情有些嚴重,需要動手術。
可她不願意。
她不做手術,她寧願吃藥掛水,就是不進手術室。
她態度很堅決,大家沒有辦法,只得這麼拖着。
可拖到現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韓琳眼睛動,裏面一下子浮起許多神色。
她手抓緊毯子,嘴巴張合:“凌赫……他親口說的?”
聲音很啞,摻着濃濃的病態,她狀況很不好。
付乘說:“是。”
淚水一瞬瀰漫,韓琳低頭,眼淚掉到毯子上,眨眼便暈染。
“他……他還說什麼了嗎?”
付乘安靜了兩秒,開口:“湛總說,希望您和湛教授保重好身體。”
眼淚不斷滾落,一滴滴落在毯子上,韓琳緊緊抓着毯子,點頭:“我……我配合醫生。”
“我配合。”
付乘看着她:“後面的一起我都會安排好,您安心養病。”
說完,他對二人頷首,轉身離開。
突然的,韓琳擡頭,看着離開的人:“凌赫……”
付乘腳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