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安的虎牙只露出了一瞬,被顧惜的鏡頭精準捕捉,接着就成了衆人交相研究的對象。

    顧惜實在是好奇她怎麼能藏得這麼嚴實。

    白落安解釋道自己不常笑,所以大家都沒發覺,真正的原因不過只是因爲虎牙會減弱她沉穩的感覺。

    本來進君越就是空降兵了,氣勢再不足難免不能服衆。

    剛剛顧惜鬧她不小心碰到她腰上了,她怕癢才把這顆牙露出來了,不是沒想過把這顆牙拔了,但她其實挺怕疼的,不想白白受罪,這才一直留着。

    不過她現在不需要把自己包裝得成熟穩重,露了就露了吧,只是熟悉她的人看了可能會覺得很奇怪而已。

    太不搭了。

    顧惜拍下的這張照片分別被霍泠,傅晚佩,張叔,趙姨,陳聞時都保存了一遍。

    偷偷的。

    霍泠一個下午都散着冷氣,看哪兒哪不順眼,低氣壓直接延續到了聚會上。

    閔言是少數幾個知道霍泠今天離婚的知情人士,但霍泠重歸單身的消息在圈子裏早就不是祕密,這段時間明裏暗裏向傅晚佩打聽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如果不是有一個沈清漪還在前面,直接問到他眼前的人也不會少。

    今晚的聚會是閔言張羅的,雖然並未明說是霍泠的單身派對,但來的人心裏都有數。

    都是一個圈子裏玩的,沈清漪回國之後還沒正式給她接風洗塵,在霍泠迴歸單身之後才辦這個聚會意義自然不言而喻。

    五年前霍泠爲了沈清漪忤逆霍老爺子和家裏關係鬧得很僵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裏,眼下眼看着兩人能重修舊好,真的祝福的人和看熱鬧的人都來了不少。

    閔言斥資包下了常常光顧的露天花園酒吧,準備攢個局給霍泠小小的慶祝慶祝,但從霍泠進門之後的臉色來看,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喜色。

    閔言心裏嘀咕着,這婚離得不該開心嗎?

    寒暄一圈後,霍泠藉口自己要回電話,順手從吧檯拿了支菸,走到欄杆邊吹風,煙沒點燃,就叼在嘴裏玩。

    過了會閔言就跟着過來了,遞給他一杯野格:“怎麼了你?心情不好。”

    霍泠沒回答這個問題,接過杯子灌了一口,問道:“聞時呢?”

    閔言隨着風擼了一把剛做的渣男錫紙燙,撇撇嘴:“在路上了吧,他從清大過來,要不了多久。”

    霍泠擰眉不語。

    閔言側過頭,夜色並沒有給霍泠冷峻的輪廓鍍上溫柔的錯覺,反而因爲因爲緊抿的脣和削薄的下頜線顯出壓抑的冷。

    是因爲離婚不高興,還是席間大家調侃他和沈清漪太過而不高興?

    當着衆人的面霍泠並未反駁和沈清漪的玩笑,但瞭解他的閔言卻是知道霍泠這種態度基本上等同於拒絕。

    他遠遠地掃了眼在人羣中間正和人攀談的沈清漪,覺得自己根本摸不着頭腦。

    霍泠這是想啥呢?該走的人走了,該回來的人回來了,怎麼他渾身不對勁。

    他這麼想着也這麼問出來了。

    霍泠眯了下眼睛,平靜地說:“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啊,那我今天不是壞事了?大家都誤會了怎麼辦?”閔言甚至都不問霍泠“變心”的緣由,在他看來感情如同便利店的速食,他拿到手上在乎的只是填補當下那一刻的飢餓,至於長久,隨便吧。

    霍泠並不言語,有些話不必擺到檯面上來說,他自以爲表達得已經足夠明顯,沈清漪已經明白他的態度,其他人那裏他沒有一一解釋的必要。

    閔言也想到這一層,笑了。

    外面的景色看久了也就膩了,霍泠和閔言起身向裏走。酒吧做了分區,天氣轉涼,早就搭好了擋風的屏風,霍泠走到裏側洗手間洗掉手上沾上菸草味道才往回走。

    剛走到這一側的區域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霍泠和沈清漪要公開了吧?沒想到霍少這麼長情,這都五年了。”

    “這不就是半公開了?你看接風宴和單身派對一起辦,這不是特意的是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沈清漪哪兒好,你說這比她好看的人寧城大把都是,怎麼旁人就入不了霍泠的眼呢?”

    “那白落安不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人霍總就是看不上啊有什麼辦法。”

    “長得好有什麼用啊,福利院出來的,喫人家的用人家的,轉頭跟人家少爺睡了,還挺會選人的。不過霍泠不喫她這一套,五年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吧,活該。”

    “你說霍泠這麼嫌棄,她不會是有病吧,不然這麼漂亮,霍泠就一點不動心?”

    “不說別的,光是這張臉,我也挺想試試的,不過人可是君越副總,我們是見不到咯。”

    “嘖嘖嘖,說是副總,誰知道私底下是怎麼拿項目的,難不成她還有真本事——啊!”

    一瓶啤酒嘭一聲砸在桌邊,濺出來一地的嘴玻璃渣和白色酒沫。

    “誰啊!有病啊!”

    裏面的人受到驚嚇罵出聲,氣不過正要起身找人理論,就見屏風後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熟悉面孔。

    “霍……霍總。”

    霍泠身形挺拔,眉眼冷冽,面色陰沉地盯着房裏的男男女女。

    “霍總,抱歉,我們喝多了口無遮攔,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計較。”

    “霍總,抱歉,我們不該在背後議論您的私事,您別和我們計較。”

    “我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別因爲我們破壞了您今天的好心情,我們給您賠罪。”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不會再說您和沈小姐了……”

    ……

    短暫的沉寂後,裏面的人反應過來七嘴八舌地道歉。

    這樣被人當面抓到議論對方也實在是不禮貌,

    這一圈富二代雖是閔言叫來的,但連裏面的位置都進不去,不過是搭上來給自己貼上和霍閔兩家有交情的標籤熱場湊數的對象。

    家裏夠不着裏面的圈子,自己也是不着四六的。

    知道自己的斤兩,因而他們的道歉很誠懇。

    霍泠的臉色並未因爲這些人的話緩和下來,眸色中的冷意層層堆積,像西伯利亞的寒流襲捲,讓人骨子裏發顫。

    音樂聲掩蓋了這一方鬧出的喧囂,耳朵靈的閔言聽到這邊的動靜過來查看,想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敢來砸他的場子,正走到門口,就聽見霍泠壓着怒意的嗓音。

    “我的太太出身是差了一點,但她是寧城的理科狀元,我爺爺親自栽培的君越二把手,上任第一年做的項目回報率抵得上你們家一個公司的年收益。”霍泠冷笑一聲:“你們這些拿着家裏父母的錢驕奢淫逸揮霍無度的人,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有資格評判她?”

    “誰給你們的膽子,在背後這麼詆譭我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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