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能理解林甫爲什麼要在蕭錦睿和蕭錦賢之間兩方搖擺卻又兩方陷害了，”唐南兮眉峯微微動，“可能……他不是不忠，只是他效忠之人，被他保護的密不透風，時機未到，從未露面罷了！“
只可惜林甫熬盡了一生的算計，到底是沒算到會橫空殺出一個唐南兮。
滿盤皆輸。
他最終是沒等到那個時機。
“不過都是猜測罷了。”穆北川始終像是個局外人，即使深處燕國朝堂這個錯綜複雜發的棋局之中，也始終是冷眼旁觀。
“所以那個孩子纔是真正的太子，蕭明揚爲了以絕後患，選擇了斬草除根。”唐南兮舔了舔乾澀的嘴脣，感覺自己重新認識了一次蕭明揚。
“十之八九。”穆北川話沒有說滿，林甫死了，當年的事當真是無處調查，林甫到死都在隱藏那個孩子的蹤跡，可是沒想到在他死後，那孩子看不得他屍骨無存，主動現身。
蕭明揚初登高位，一旦這孩子的事被有心之人察覺利用，那當初出現在刑場上的梁皇后之子是個假貨的事也就完全大白於天下。
睿智果決的新帝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沒有一個上位者能承受在自己的子民心裏信仰崩塌的後果，蕭明揚也是一樣！
有時候不是人心善惡，而是坐上了那個位置，有些善惡就已經身不由己了！
“無論如何，塵埃已然落定，不會有人再去追究這些事了。”唐南兮聳了聳肩，“蕭明揚肅清了所有可能威脅到他地位的人，手段算不上光彩，對錯更是早就已經說不清楚。”
“這大概也就是他不願意告訴我們這些事的原因吧。”唐南兮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他不是不知道那個孩子有多無辜，只是他的立場已經由不得他的善心了。”
蕭明揚最後的倔強，大概就是將這件事瞞了下來。
他希望在穆北川眼裏，他依舊是那個穆北川從戰場上撿回來的蕭明揚，胸無大志，卻明辨善惡是非，義正言辭的唾棄那些權貴的不齒之舉。
而不是如今這幅模樣。
長了本事，卻也折了那些最乾淨的東西。
唐南兮沒有再多說，更不想深究，
如果蕭明揚當真想瞞着，那就讓他繼續瞞着好了。
就像穆北川從頭到尾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卻也沒有絲毫顯露。
蕭明揚或許真的變了，穆北川或許真的薄涼，可是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着入了眼上了心的人。
唐南兮目光灼灼的看着穆北川，“蕭明揚應該算是個功臣。”
穆北川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唐南兮到底想說什麼。
“他讓你有了幾分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