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抿了抿脣，行了禮規規矩矩的離開。
穆北川視線漫然的落在緊閉的房門上，神色緊繃。
該告訴她嗎？
所有的算計到最後也不過是徒勞。
思緒良久，穆北川垂頭長嘆了一聲。
一夜好眠，天色漸亮。
唐南兮舒舒服服的翻了個身，敏銳的察覺了院子裏的動靜。
“怎麼，今天改做門神了？”唐南兮戲謔的聲音讓穆北川頓時清明，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襬，將外袍扔在了石桌上，推門而入。
“什麼時候回來的？”唐南兮神色慵懶的躺在牀榻上，一隻手撐着鬢角，嬌憨的打了個哈欠。
“沒多久。”穆北川斟了杯茶喂到唐南兮嘴邊，“那羣老東西你也知道，聒噪的很。”
“這事成了？”唐南兮喝完水一臉饜足的靠在穆北川的肩峯，想想也是，楚清倫連穆北川都請出山了，這事哪裏還有不成的餘地！
“也不算全成。”穆北川搖了搖頭，“不過是敲打了敲打罷了，我也想看看，三宗那些自詡前輩的人理，到底還有多少良心未泯！”
是清退，又何嘗不是考驗！
“當初三家慷慨赴死的時候，可沒有一個人退過半步！”
穆北川聲線冷凝，縱然他生性薄涼，可說起三家，也免不了別樣的情愫！
“或許就是因爲三家無人退卻，所以天道才更要抹殺！”唐南兮眼瞼低垂，“一個人的存在根本不足以威脅天道的存在不是嗎？”
唐南兮不是個會庸人自擾的，可是烏驊將三家覆滅的所有過錯全都推到唐南兮身上，任由是誰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三宗就算是再鬧，也終究是小事，眼下最重要的，是烏驊。”穆北川沉吟了幾秒，像是終於做出了決定，不疾不徐的開口。
“其實那時候脫離天道掌控的，根本不止你一個！”
唐南兮有些愕然的擡頭，猝不及防的和穆北川對視，等着下文。
“三家最後之所以能同仇敵愾，不僅僅是因爲所謂凝聚力，更重要的是，本來就沒有一家能置身事外！”
穆北川那時候年少，可比起唐南兮，到底是知道的多，
早在烏驊開始謀劃這一切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端倪！
“你是說......烏家和穆家也出現了脫離掌控之人！”
唐南兮腦子裏的弦像是突然繃斷了一般，豁然開朗！
“是你和烏驊！對不對！”唐南兮情緒激動，“我們都是一樣的存在！”
穆北川深吸了一口氣，面色凝然的點了點頭，“事實上最先發現異常的，是烏家！”
“烏驊生來能語，三歲就已經遍讀羣書，十歲之前策論烏家無人能及！”穆北川面色嚴肅，“哪怕是烏家人才輩出，可如此詭異的天賦，也足以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