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驊越是唐南兮越是覺得心驚。
這樣的情感似乎已經超越了感激,可是唐南兮不敢多想,也不願多想。
有人用童年治癒一生,而有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而烏驊不管是童年還是往後餘生,都註定了陰霾遍佈。
或許唐家夫人,是驅散迷霧的唯一一束光。
後來那束光滅了,烏驊也就瘋了。
“關於她,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可以告訴你。”烏驊語氣沉凝,“你該記着她的!你怎麼能把她忘得一乾二淨!”
後來烏驊再見到唐南兮的時候,唐南兮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得。
她半點沒有了小時候的嬌俏和小心翼翼,看向烏驊的眼神裏,除了探究就只剩防備。
烏驊以爲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唯獨沒有想過,陵元老祖會陽奉陰違,唐南兮突然性情大變。
他的所有計劃,徹底開始失控!
他沒有辦法。
他只能將計就計。
可成長起來的唐南兮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她不再依賴任何人,也不再信任任何人,渾身的盔甲和尖刺,她將自己保護的很好。
烏驊很欣慰,她的女兒就該如此。
卻也束手無策,唐南兮成了他唯一處置不了的變數!
“最後落在你手裏,我也算是無憾了。”烏驊笑了一聲,語氣釋然,“我確實鐵了心的要逼你進入通道,因爲那是當年她被絞成碎片的地方,身爲她的女兒,封堵通道,你義不容辭!”
烏驊複雜的情緒和計劃讓唐南兮駭然。
他走了很多彎路,就是爲了心中的執念和詭異的儀式感。
他好像在爲自己奪取天下,又好像是在用這種方式自我救贖,因爲他曾一度堅信,只要他足夠強大,有些事便不該發生!
“詭異而曲折的儀式感,你是在向她致敬嗎?”
唐南兮心下波瀾四起。
“是或不是,誰說得清呢?”烏驊眼神空洞,或許謀劃了這麼久,他早就已經不記得,當初開始這個龐大的計劃的時候,他腦子裏一閃而過的到底是如何的信念和堅持。
如今僅剩的,也不過是一種感覺罷了。
一種刻進了骨子裏的本能。
“我們這一生都太悲悽了。”烏驊搖了搖頭,哪怕他們都曾是手握大權的上位者,哪怕他們都曾掌握着天下生靈的生殺大權,可唐南兮一生都在爲旁人的過錯揹負罪孽,而他又在遺憾中求而不得。
無力且無奈。
“但是你馬上就要解脫了。”烏驊長嘆了一口氣,“通道的事情一解決,你就再也沒有前憂後患了,可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