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局撿到一隻名偵探 >第230章 瞳孔中的暗殺者(三)
    七月份的下半旬,海上幽靈號事件結束不到一週,煙塵還未散乾淨,源輝月又在某個平凡的上午當街撞上了一起持槍殺人案件。

    大小姐的事故體質不僅有烈性傳染屬性,還進一步病入膏肓了。

    案件受害人是一名在職的刑警,源輝月雖然不是直接目擊者,但她的小夥伴一個對受害人進行過最後搶救見證了他的死亡,一個親眼看到了兇手還對兇手進行過追蹤,雖然最後還是被他跑了。警車到達現場之後,這兩位重要目擊證人連帶着源輝月一起被一車拉進了警視廳。

    “死者奈良澤治,四十八歲,米花警局刑事部刑警,死因爲要害中彈後失血過多,當場身亡。”

    搜查一科的接待室裏坐了一屋子熟人,目暮警官介紹了死者的身份,因爲雙方都過於熟悉,他簡略走了一下流程之後就拉了快進,“幾位有看到兇手的長相嗎?”

    “沒有。”沖田岡搖了搖頭,作爲恰好目擊了現場並且還攆着兇手追了一段的人,他對對方信息瞭解得是最多的,“當時在下雨,那個兇手撐了傘,背對我們,我只能看清他的背影。他身材有點瘦,穿了一件很薄的風衣,和傘面一樣都是灰色的。”

    “左撇子,”龍崎鬱夫輕聲補充,“他是右手拿傘,用左手開的槍。”

    沖田:“沒錯……哦,對了,他大概率是男的。”

    正在低頭記錄的白鳥聞言擡眸,“你確定?按照你的說法,身材纖細的話也可能是女性。”

    “但是男性和女性奔跑的姿勢不一樣。”沖田認真地說,“之前教我劍道的師父……額,就是西條大河教過我。”

    這位少年之前行將踏錯差點跑去混黑的事在場幾位警官也有過耳聞,西條大河作爲一個敢在京都綁架源氏的大小姐甚至還成功了的狠人,雖然已經入獄了,在警界內部也還流傳着他的傳說。

    白鳥點點頭不再有異議,“能夠再講述一遍你當時看到的場景嗎?”

    “我那時候正在和源姐姐他們說話,正對着商場的玻璃牆。隔着一條街看到有個撐傘的人從對面路過,停在一個打電話的大叔旁邊,然後就聽到了槍聲。”沖田回憶,“雖然沒直接看到他開槍,但是槍聲響了之後那位大叔就倒了下去,那個人立刻就跑了,然後我就追了上去。”

    “……沖田君,雖然很感謝你的見義勇爲,但是兇手帶着槍,你這個直接追上去的舉動很危險。”

    “抱歉。”沖田岡乖乖道歉,認錯態度看起來十分端正。

    “那個,”高木警官舉手打了個岔,“我能問個問題嗎?聽沖田君你剛剛的意思是你是先注意到了兇手,然後纔看到了他開槍,是因爲他有什麼異常嗎?”

    沖田岡一怔,其他人也被提醒朝他看去,就見少年迷茫了一會兒,“好像也沒什麼異常?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注意到了。”

    “……”

    這就沒法解釋了。衆人討論了一下,只能將其歸結爲沖田少年的警惕性格外地高,對危險的東西可能有種莫名的預感。鑑於他的劍道天賦高得西條大河都眼熱,將這種預感歸類到戰鬥意識裏也不是說不過去。

    目暮警官:“除此之外源小姐有發現什麼嗎?”

    源輝月搖了搖頭,“事發時我背對着玻璃牆,沒看到案發現場。”

    “這樣啊。”

    目暮警官有些失望,但也能夠理解。畢竟以這位大小姐的暈血程度,她要是正好撞到現場,他們現在應該就是在醫院探望她了。

    就在這個時候,目暮手下小組的千葉和伸警官拿着一份資料推門進來,“警部,現場殘留的彈匣的檢測報告出來了。”

    “是嗎?我看看……”

    他的表情有一些凝重,讓目暮警部立刻接過了報告,視線望向紙面。

    源輝月看着對面人說着說着神色忽然一變,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掩飾似的乾咳了兩聲。並沒有打算把報告書上的內容說出來地,目暮警部重新擡起頭來,一派正常,“現場的情況我們已經大致瞭解,非常感謝你們的配合。也耽誤你們不少時間了,白鳥,送源小姐和幾位回去……”

    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又望了一眼千葉肅然的表情,源輝月忽然若有所思地打斷了他,“目暮警官,兇手襲擊奈良澤警官的那把槍,是新南部m60吧?”

    三澄美琴一怔,下意識接口,“警察配槍?”

    幾人同時看向對面的警官先生,就見到他們表情僵住,很顯然是被猜中了。

    “……”目暮警官的神色逐漸苦逼,“源小姐,這種觀察力能不能不要用到自己人身上來?”

    源輝月:“抱歉。”

    這個歉抱得十分敷衍,目暮警部嘆了口氣,深深體會到了以往源大小姐的敵人們共同的困苦,“差不多就是這樣,這個案子很有可能是我們警方內部的事情。源小姐你應該也明白,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他能說到這裏已經是對熟人的優惠了,雖然當代社會對執法機構的要求是能夠公開公正透明化辦案,但是涉及到內部問題時情況就完全不同。警界內部的問題只能自己內部解決,這是鐵律一般的潛規則,即便是老好人且大部分時候處事十分靈活的目暮警官都不會違背這一點。

    源輝月瞄了他幾眼,從表情中讀出了目暮警官的堅定。然後她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之前我在京都被綁架的案子,諸位警官聽說過嗎?”

    她忽然另起一行,目暮警部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大致聽過。”

    “那就簡單了……當時我在不動堂外,外圍原本應該有京都警察本部的幾位刑警保護,但是在挾持我的人到來之前,他們就因爲中槍而失去了行動力。通過彈道檢測,當時襲擊他們的人用的槍也是新南部轉輪。”

    “……”

    她慢條斯理地伸出手,“目暮警官,我也算受害人了吧?”

    “……”

    目暮警部掙扎了兩秒鐘,最終默默地把剛剛到手還沒捂熱的文件遞了出來。

    奈良澤警官被襲擊的位置沒有監控,根據現場目擊證人的口述也只能圈出一個模糊的範圍。對於警察來說最難破的案子壓根不是什麼花裏胡哨的密室殺人,而恰恰就是這種在大街上突然發作,兇手殺了人就跑不留下一點痕跡的懸案纔是最難找到線索的。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再厲害的偵探,對破案的幫助也不大,警方只能靠水磨工夫從被害人的社會關係入手。

    而介於被害人是警察,這個部分的調查走訪將十分細碎且繁瑣。生活在正常社會中的普通人就算和人結仇,嫌疑人也不會太多,畢竟普通人的生活圈子限定在那裏,就算做人再失敗成天得罪人,要把所有認識的人都得罪到產生殺機的地步也不容易;但警察不一樣,警察的工作就是得罪人,日常就是和人類中的特殊羣體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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