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是朵溫室裏長大的嬌花,並不樂意出門給自己增添多餘的暴曬,所以在等着基德預告日期的時間,一行人最終全窩在了酒店打遊戲,遠山和葉、服部平次和鈴木園子三人被順利拉入坑,大家一起浪費了兩天時間和生命。
“話說回來,你們沒打算在大阪玩的話,爲什麼還要提前來啊,打遊戲在家裏不也一樣?”服部平次納悶地問。
基德預告的這天上午,天氣陰,衆人終於讓快要在酒店紮根的大小姐挪了挪盆,來了大阪本地一家有名的神社抽籤祈福。
源輝月正在被幾個女孩子圍着說話,她今天穿得十分素雅,衣裙設計間有種盎然的古意莫名契合了神社的場景,墨色長髮懶洋洋披散着,鬢邊的寶石髮卡在晦暗的天光下折射過一點細碎的光。
柯南望着她那枚髮卡愣了愣,聽到服部的招呼纔回過神來,乾笑一聲,“她說這是給可能發生的案件留出來的提前量。”
“……哈?”
服部平次懵了半秒鐘才領會過來意思,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太誇張了吧,工藤。”
“本來我也覺得有點誇張,但是你回憶一下,我們哪次來大阪沒有發生案件的?”
服部平次開始回憶。
服部平次陷入沉默。
柯南:“……所以說,這個決定其實挺明智的對吧?”
“……”並不肯承認兩人湊在一起構成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死神效應的關西名偵探扭過頭,“工藤你的姐控傾向越來越嚴重了。”
“我說的是實話吧,你給我面對現實啊!”柯南虛着眼瞪着這個已經開始自我欺騙的人,“你呢,不是說要去大阪府警局那邊看看他們的警力部署嗎,怎麼還是跑出來了?”
“那個啊,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局裏氣氛特別緊張。我剛進去就被老頭子趕出來了,讓我別在他面前晃悠。”服部平次抓了抓頭髮回想起來也有點疑惑,“怪盜基德發預告函也不是第一回了,以前也不是沒來過大阪,這一次有必要這麼重視嗎?”
“因爲只要你在就肯定會橫生枝節吧?”柯南犀利指出,“說不定明明只是一樁普通的盜竊案最後就發展成了殺人案。”
“基德哪裏普通了啊?而且你這說的明明是你自己吧?!”
兩位名偵探正在同室操戈互相甩鍋的時候,源輝月在聽水無憐奈說話,因爲錄節目的原因,這位女主播和他們住的同一家酒店,園子出門時恰好遇到了她,性格大大咧咧的少女就將她一起叫上了。
水無憐奈正在向源輝月道歉,“抱歉,宣傳部那邊沒有跟我打過招呼,我後來才知道他們將攝影機意外錄到的你們那段話放出去了。”
“‘永生之卵’那個?”源輝月撐着遮陽傘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感覺自己被熱得腦子都有點鈍了,回憶了一下才想起她指的什麼,“沒事,一個傳說而已。真要有麻煩也是鈴木那邊,展出的時候得增加安保了。”
但可能是出於新聞人的責任感,水無憐奈還是略垂着頭有些爲難,“但是現在大衆的焦點都在它上面,老實說我有些不安,永生什麼的……是真的嗎?如果只是捕風捉影或者是當年那位寶石大師理解錯了,算不算是騙了大家呢?”
清冷的聲音像輕飄飄的柳絮,水無莫名品出了點意味深長的意思,下意識擡頭。源輝月白淨纖細的手執着傘,一張漂亮的臉被垂着的傘面遮了一半看不清神情,淡色的脣在晦暗的天光下輕輕勾了勾,“水無桑相信嗎,永生這回事。”
“這……我當然不信啊。”水無憐奈笑着搖頭,“那不是神話傳說嗎,這種事在現實中怎麼可能呢。”
“這樣啊。”
那把深色的傘面微微擡起,源輝月纖長的眼睫似乎往上撩了一下,湛藍色的眼瞳像一面鏡子,一閃而過,若有似無地投來一束清透的眸光。
水無憐奈正要定睛去看,她手裏的傘漫不經心轉了個圈,傘面又重新壓了回去,“也對,現實中相信這種事的人,不是妄想家就是瘋子吧。”
她的語氣中彷彿含着一點淺淡的笑意,水無憐奈微愣地應了一聲,然後擡頭看了看前方的路標,難波布袋神社已經近在眼前。
“那個,”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開口,“源桑,我去一下洗手間。”
“誒?”走在前頭的鈴木園子正好聽到了這句話,趕忙申請加入,“我也要去,遠山你呢?”
“額,我也……”
女孩子的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一起去洗手間可以說是標誌性的象徵之一。鈴木園子忽然就興致勃□□來,回頭正要把源輝月也喊上,就見到她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就不去了。”
“哦,好、好的。”
園子有點悚她,聞言也不敢強求,乖乖點頭。
神社裏面就有供遊客使用的洗手間,因爲有人定時打掃,裏頭還算乾淨。
五分鐘之後,鈴木園子從隔間出來,在水龍頭前衝着手,有點忍不住想往臉上也拍一把水,但思及臉上花了兩個小時化好的妝,只好作罷。
她望着鏡子裏臉頰泛紅的自己,忍不住抱怨,“今天真的好熱啊,明明沒出太陽爲什麼還是這麼熱。”
“是悶熱吧,可能晚上要下雨了。”遠山和葉從另外一個隔間出來,也感慨着走到她旁邊。
兩人像兩個英國人一樣在洗手檯前聊了會兒天氣,這才發現少了個人。
鈴木園子疑惑地回頭找了找,“誒?水無桑去哪兒了?”
神社外有條夾道,圍牆裏的樹木從牆頭生長出來在上頭搭了個頂棚,因爲跟旁邊的建築距離太近,一般人從外頭路過,很容易就將這條隱蔽的小巷子忽略了。
水無憐奈順着夾道往裏走,隨着頭頂的植物愈發茂密,視野也逐漸黯淡下來,她在巷子的盡頭找到了某個早就等在這裏的人。
“你還真的來了。”
青年單手插兜靠在牆上,神色淡淡地說,“‘永生之卵’的消息傳得紛紛揚揚,組織當然要派人過來看看。你近距離見過那個蛋吧,感覺怎麼樣?”
“反正我是暫時沒看出有什麼特別。”水無憐奈冷淡一笑,“而且你也太高看我了,如果它真的涉及到了永生的祕密,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研究出什麼,我只遠遠看了一眼,怎麼可能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