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局撿到一隻名偵探 >第345章 火焰中的紅馬(十三)
    車內沒有開燈,只有路邊的燈光透過車窗照進來。

    青年的面容在晦暗中看不清楚,他在安靜的車廂內輕輕笑了一下,不緊不慢的樣子。

    “沒記錯的話,輝月桑好像你在查這個吧。”

    源輝月回頭看去,就見身邊人慢條斯理地拎出了一根細長的銀鏈,冷淡的銀光纏繞在他修長的手指上,末端在空氣中微微一蕩,折射出一點碎光——那是一枚素淨的指環。

    “……”源輝月盯着那個眼熟的指環,“這個任務我前□□給警視廳公安部,你後腳就知道了。公安裏有你的人,你都不掩飾了?”

    一手支着頭,安室透望着她笑了,“輝月桑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再裝下去不就有點蠢了?”

    他細密的眼睫往下一壓,好像輕言細語地和她商量,“輝月桑和公安的關係我並沒有上報給組織哦,所以你偶爾也對我的行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樣?反正風見就在你眼皮底下,輝月桑也不用擔心我通過他做什麼危害社會安全的事情吧?”

    銀色的戒指又在她面前輕輕蕩了過去,“情報交換?”

    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幾秒,源輝月終於伸手,有點不爽地將它拽了過來。

    她捏着戒指的外壁,對着車外的燈光找了一下角度,果然在它的內壁找到了一個希臘字母w。

    半個月前,她在家裏收到了一束黃色薔薇花。梅菲斯特先生好久沒有跳出來刷存在感她還以爲這位樂子人終於在哪裏翻船了,很遺憾,並沒有。

    隨着薔薇花一起來的照例是一張宛如謎語的卡片,上頭依舊是梅菲斯特龍飛鳳舞的手寫字——“要愛你們的仇敵,爲那逼迫你們的禱告”。出自聖經新約《馬太福音》。

    一個代號是惡魔的傢伙,給她寄來了一句聖經。

    她都懷疑這是什麼愚人節返場活動。

    而除了那張謎語卡片,花裏還夾了一張內存卡。她把內存卡插進讀卡器打開,發現裏頭只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枚落在地上的戒指,內側的w符號在視角內格外清晰。

    之後她把內存卡交給大山鈴,讓她用黑客技能找到了照片的拍攝地點,一座位於碼頭的倉庫,公安的人找過去後在那間鎖起來的倉庫裏找到了這枚戒指,以及戒指旁邊的某個不明男性的屍體。

    最後經過比對,大山鈴在警視廳的資料庫裏找到了對方的身份,那是個在逃數年的連環殺人犯。

    觀察完了戒指,源輝月終於撩起眼皮看向身邊的人,“所以,它代表什麼?”

    安室透笑了笑,慢悠悠地說,“一個可能存在的組織。”

    “可能?”

    “因爲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它存在……介於輝月桑應該對這枚戒指有所瞭解,我就直說了,你手上的這個,是組織某個成員的東西。他在組織內部是類似於清道夫之類的角色,專門負責替組織解決某些不太聽話的人。”

    源輝月神色淡淡,“殺手。”

    “差不多。只不過他殺人的方法有些……刺激?”安室透找了個形容詞,“最開始也沒人因此特意關注他,畢竟我們這樣的組織,正常情況下,成員的精神狀況都不太正常。”

    已經見識過某人的精神狀況的源輝月:“……說真的,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有自知之明的人。”

    “謝謝誇獎。”一手搭在方向盤上,金髮青年轉向她,眼睛溫柔地彎起,居然好像還挺愉快,“我剛剛說了,他是組織裏專門負責殺人的。只要目標被處理掉了,也沒人管他怎麼殺,雖然他每次都搞得血淋淋的……”

    說到這裏他忽然微微頓了頓,下意識看過來一眼。

    腦子轉得太快就是這點不好,幾乎緊跟着這句話,她腦海中緊跟着跳出了某些讓人不舒服的畫面。源輝月不自覺蹙了一下眉,“然後呢,戒指是怎麼到你手裏的。”

    “……按照警方的劃分,他的確也算是連環殺手。我之後調查才發現,除了組織的任務,他還殺了許多無關緊要的人,完全出自個人興趣。”安室透飛快地把這一段掠了過去,“再後來,他就失控了。”

    “因爲沒有辦法控制殺人的慾望,他搞砸了某次重要任務,給組織惹了麻煩,所以就被處理了。”

    “……”源輝月看看手裏的戒指。

    朝她歪了歪頭,金髮青年看着她輕鬆一笑,“沒錯,我處理的。”

    “哦,”源輝月擡眸重新望向他的眼睛,神色間似乎對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多感想,“所以呢,你爲什麼要查這個?”

    “這個人最開始執行任務的時候我見過,”莫名移開了和她對視的目光,安室透說,“他那時候根本不敢也不想殺人,開第一槍就崩潰了,差點因此被組織淘汰掉。所以我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導致他後來變成了這樣,環境對人的影響真的這麼大嗎?”

    他最後一句話不知爲何有些輕,空氣中沒來由地瀰漫上來一陣晦澀的沉默。

    某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彷彿跟着沉默一起翻涌上來,源輝月注視着面前的人,但安室透卻依舊沒有看她,淡金色的碎髮遮住了眼角,像一縷冰涼的流光。

    “不想殺人還進了組織?”她終於慢慢地開口。

    “他父母都是組織的人,他沒有選擇。”安室透懶洋洋地說,他從車前的屜子裏翻出一盒糖,放了一顆到她手裏,這纔對上她的視線,淺笑着提醒,“輝月桑,該你了。”

    源輝月捏着那枚糖果,漫不經心“哦”了一聲,起了個乍一聽彷彿玩笑的話頭,“你那位同僚看過心理醫生嗎?”

    拿着另一枚糖果拆着的金髮青年的確也被逗笑了,“雖然我們精神的確有問題,但是真的不會去看心理醫生的,輝月桑你這個問題……”

    他說到一半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笑意略微收了收,“……認真的?”

    “這個戒指煙火師也有一枚,跟你一樣,我也有點好奇,所以就去找他聊了聊天。”源輝月說,“他告訴我,這個戒指是他的一個網友送給他的。”

    “網友?”

    “那個網友說自己的職業是心理諮詢師,他們聊得非常投緣,煙火師那套亂七八糟的言論對方格外欣賞,我懷疑那位網友先生沒少爲那些理論添磚加瓦。只不過你應該也猜到了,等我按照煙火師給出的線索去調查的時候,那個網友早就銷聲匿跡,連煙火師電腦裏的聊天記錄也被刪除了。”

    簡略地將之前的調查過程概括完,源輝月隨口問,“你呢,你之前之所以說這枚戒指代表一個組織,有什麼依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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