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局撿到一隻名偵探 >第360章 漆黑的追蹤者(十三)
    “現在,愛爾蘭應該幫忙把你的資料清理掉了。”源輝月淡淡地說。

    柯南從她身後走出來,放下了變聲器,剛剛目暮警官的聲音是他模擬出來的。

    基爾沉默了一下,放下槍,“謝謝。”

    “不用謝,本來就是我找的人出了疏漏讓你弟弟落在了他手裏。十分鐘前我已經收到消息,本堂君被救出來了,我之後可以安排你們見一面,你自己給他解釋吧。”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一寸一寸地侵蝕人的理智。愛爾蘭一走,方纔被理智強行彈壓下去的暈血反應開始反彈,源輝月的大腦裏像是驟然掀起一陣海嘯,她差點直接被淹沒進去,依在欄杆上的身體驀地晃了晃,靠着欄杆慢慢地坐了下來。

    “姐姐!”

    一雙小手迅速從旁邊伸來扶住了她,她現在的臉色大概有些難看,小偵探的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帶着擔心的味道。

    七八歲的小孩子身上總是帶着還未退乾淨的奶味,但是柯南總和其他小朋友不同,他周身的氣息乾淨而清冽,像雨後的青竹。源輝月靠在弟弟肩上緩了緩,懨懨地搭着長長的眼睫,聽着他和對面人商量。

    “我們先換一個地方吧。”

    基爾連忙應了聲好,正要擡腳往他們那邊走時,視線不經意掠過倒在地上的女人,驀地一頓。

    柯南:“她沒死,只是暈過去了。”

    女主播微怔,下意識擡頭看去。不遠處開口的小少年視線還在他姐身上,卻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平淡地說,“輝月姐姐那把槍裏是空包彈,我開第二槍的時候才換成了真正的子彈。”

    “所以……”基爾眼睛睜大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什麼,蹲下身來翻開了本上菜菜子裹在外頭的那件外套。

    “剛纔趁愛爾蘭沒注意,我在本上桑外套胸口的位置放了一個血包,以防她中途醒過來還給她補了一針麻醉針。剛剛輝月姐姐那一槍只是打中了血包,愛爾蘭當時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所以纔沒察覺到腳邊的人其實沒死。”

    外套下的黑色衛衣胸口位置被血浸得濡溼,但血泊中的人脈搏跳動平穩,驗證了他剛剛所說的話。

    在組織的正式成員眼皮底下動手腳,這需要多強大的心理素質?

    “你……”基爾遲疑地回過頭來,看向不遠處的人。

    他們方纔臨時演的那一齣戲其實並沒有事先商量過,全靠默契,基爾靠着自己這麼多年的臥底經驗,才險之又險地和源輝月搭上了。

    她默默凝望着剛剛跟姐姐配合得天衣無縫,把愛爾蘭忽悠瘸了的人,小偵探卻依舊沒有看她,只繼續擔心地望着他姐,纖細的手指又輕又緩地把她側臉上的一樓碎髮撥到耳後。

    在蒼白的臉色對比之下,像撥開了一縷墨痕。

    “水無姐姐,先過來幫忙扶一下姐姐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水無憐奈回過神來,連忙應下走了過去。

    正要伸手將人抱起來時,她忽的想到了什麼,“……抱歉,那位真正的警視先生被藏到了哪裏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是貝爾摩德和愛爾蘭處理的,只有他們和琴酒清楚。”

    靠在柯南身上的人慢慢擡起眼睫,露出來的眸光像又淡又涼的水。

    她這會兒都距離暈倒只剩一線之隔了,說個話都氣若游絲地,但氣場彷彿半點沒減弱,開口的聲音也不緊不慢,“沒關係,我知道他在哪兒。”

    水無憐奈微怔,看着她繼續輕飄飄地說,“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松本清長就是那個組織的成員,爲什麼還要反覆給他做那麼多次d

    a檢測?”

    “……”

    一道亮光劈入腦海,水無憐奈猛然反應過來,“你是爲了保證松本清長警視還活着,而且要拿到真正的松本警視的樣本,勢必要接觸到他本人……”

    跟着送樣本的人往下查,就能查到真正的松本清長被關在了哪裏。

    ·

    拿着源輝月給的另外一個地址,志摩一未和伊吹藍將那輛顯眼的麪包車停在森林公園入口後,一人拿着一把剛申請的配槍和手電筒,在光線昏暗的森林裏跋涉了一刻多鐘,終於找到了那件林中木屋。

    屋子被藤蔓包圍了一半,窗子裏還亮着燈,來來往往的飛蟲不斷往光源的方向撲。

    兩人對視一眼,謹慎地放輕了腳步,悄無聲息地走上前去,隨即一腳踹開了門。

    “警察,不許動!”

    伊吹一進門後先打了個滾讓開位置,握着槍擡頭,這才發現屋子裏只有一個人,直愣愣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志摩緊跟着進門,一眼認出了靠在牆上的人,“松本管理官!”

    伊吹連忙收起槍三兩步搶上前去,“管理官,沒事吧?”

    “還活着,快來幫忙鬆綁……”

    急促的話音從窗子縫隙中飄出,傳進了茂密的林海里。

    窗內透出的光線籠罩範圍外,貝爾摩德一手環着肩靠在樹上遠遠望着那個方向,拿出了手機,“琴酒,松本清長被人發現了,愛爾蘭暴露了。”

    螺旋槳轉動的嘈雜背景音中,琴酒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坐在直升機的副駕駛位置上,看着越來越近的東都塔眯了一下眼睛,“基安蒂,科恩,準備動手。”

    後座傳來一聲輕快的口哨。

    基安蒂:“好的。”

    ·

    東都塔瞭望臺上的走廊,愛爾蘭剛處理完手機上的資料,頭頂的燈光一閃,忽然熄滅。

    他猛然被提醒,擡起手看了一眼時間,連忙從口袋裏掏出遙控器解除了塔上的信號屏蔽。

    手機鈴聲約好了似的響起。

    “你剛剛的電話打不通,”他連忙接通電話後,琴酒的聲音冷冷從線路那頭傳來,“你在幹什麼,愛爾蘭?”

    愛爾蘭:“上來的警察太多了,我雖然已經將他們全打暈了,但是擔心有人中途醒來通知外面,屏蔽了塔裏的信號。”

    這個解釋大概勉強說得過去,琴酒沒有多做追究,“東西到手了嗎?”

    “找到了。”

    他一手手機,一手那張記憶卡,走到了外頭。

    整座東都塔甚至包括周圍大部分建築的電力都被切斷了,在這片人爲製造出的黑暗中,一輛武裝直升機正幽靈一般懸浮在不遠處的夜空裏。

    一束燈光從直升機上打下來,他自覺地走進燈光範圍內,舉起手,讓琴酒看到手他手裏那張薄薄的黑色卡片。

    “看不清楚,再走進一點。”

    他乖乖又往前走了一步,把手裏的記憶卡舉高了些。

    “確定沒人看過這張卡里的東西吧?”琴酒繼續問。

    愛爾蘭神色一滯,想起了源輝月剛剛說的話,“……沒有。”

    駕駛艙裏,看着他微妙改變的表情,銀髮男人眯了一下眼睛,“沒有就好。”

    然後他忽然拿開了手機,一手捂住話筒,“伏特加,檢查塔上有沒有其他人。”

    伏特加連忙聽命,打開了紅外線成像系統,“五樓往下倒了很多人,應該是跟愛爾蘭一起來的警察,瞭望臺……瞭望臺上有人,還在活動!”

    “果然,”琴酒冷笑着說,“基安蒂,動手。愛爾蘭還有瞭望臺上的人,全部幹掉。”

    基安蒂輕快應聲,手指摸上了狙擊槍扳機。伏特加倒是愣了一下,“大哥?”

    “愛爾蘭剛纔的表情不對,記憶卡有可能被打開過,無論如何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也不知道是源輝月太過了解琴酒還是這些反派們的行爲模式太過沒有新意,提前了好幾分鐘一語成讖。

    “gi

    ?”這時候愛爾蘭大概是見他半晌沒動靜,出聲問,“可以了吧,你看到了?”

    直升機上探照燈打出的光有些晃眼睛,站在欄杆前的人皺了皺眉,正要把手放下來,終於聽到琴酒回話,“可以了,辛苦了愛爾蘭。”

    愛爾蘭微鬆一口氣,忽然聽到電話的男人低笑了一聲繼續,“以及,永別了。”

    “什……”

    話音未落,一顆子彈破空而至,伴隨着電話背景音中基安蒂輕快的笑。

    “

    ice,正中紅心!”

    走廊上的男人手中的記憶卡剎那粉碎,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地,他怔然地睜大了眼睛,身體在原地晃了兩晃,隨着胸口飛濺的鮮血一起倒了下去。

    口袋裏某個遙控器滾落出來,恰好撞開了開啓鍵,在平臺上滾了兩圈,從欄杆縫隙往下墜樓。

    與此同時,底下的瞭望臺上。

    源輝月被水無憐奈扶着走到了樓梯口,燈光忽然熄滅,幾人同時怔了怔。

    水無:“停電了?不對,難道是琴酒……”

    猛然想到了什麼,源輝月怏怏耷拉着的眼睫驀地掀開,轉頭看向她,“琴酒讓你來接應愛爾蘭,有沒有告訴你下一步計劃,你們怎麼退出去?”

    “沒有,他說到時候會給我指示。”

    “立刻給琴酒打電話!”

    雖然還有些不太明白,但水無憐奈依言拿出了手機,只是剛解開鎖屏,她意外地一頓,“沒有信號,塔裏的信號被屏蔽了?”

    “……”源輝月閉了一下眼睛,幾乎有點咬牙切齒,“……蠢貨。”

    “什……”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槍響隔着幾層樓的距離倏然炸響,直升機螺旋槳的轉動聲連帶着被風送下來,攪碎了東京寧靜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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