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英雄無悔 >第12章 那達慕大會(一)
    江南七怪看到那道道黑影,轉頭看去,紅馬不遠處,原是陸仁甲,手持一張騎弓,這張弓不像漢人步兵所用那樣寬大,反而十分小巧,所用箭矢更是隻有步弓一半長短,長得有些怪模怪樣。但是每射出一支箭矢,都好似黑色閃電,讓人看不清箭矢,唯一的特點就是快。若是異地自處,陸仁甲來射的是自己,七人皆是不寒而慄,想來是絕無躲過的可能。

    來到草原數年,七怪也曾見過哲別射箭,兩者對比,衆人方知,蒙古騎射,果然獨步天下,陸仁甲射箭之道,更是超越哲別,青出於藍。

    慢慢的,郭靖爬上了馬背,用胳膊勒住紅馬的脖子,使其呼吸困難,看着身邊族人超越自己,紅馬慢慢掙扎着停了下來,眼中卻閃着淚光。這時陸仁甲大喊道:郭靖,快跳下馬!

    郭靖眼看就要馴服神馬,聽到陸仁甲的喊聲,心中不解。以爲是哥哥想要馴服,雖然自己也很想要,但是哥哥更重要,只得跳下馬背。

    只見那匹紅馬沒了負擔,一聲長嘶,再次加速,彷彿超越極限,追上那些超過自己的族人,成爲領先者後一個轉彎,又回到了郭靖身邊。

    衆人看着神駒失而復得,心中疑惑不解。馬王神韓寶駒不愧相馬多年,沉思一陣後說道:馬之千里者,恥於奴隸人之手。永不甘於人後,性烈如火。如果剛剛郭靖沒有跳下來,雖然這匹馬最終會敗給郭靖,卻永遠都心有不甘,縱然不死,也不會超越自我,只會比一般良駒強上一些,卻不能稱得上絕世神駒。

    衆人來到郭靖身邊,看着小紅馬讚口不絕。郭靖撫摸一下馬背,驚得連連後退,口中道:三師傅快來看,三師傅快來看,小紅馬受傷了。衆人看去,郭靖滿手血色。

    韓寶駒愛馬如命,急忙翻身下馬奔到跟前,瞧了又瞧,看了又看,說道:這是汗血寶馬呀!說罷又繼續圍着小紅馬轉圈,恨不得看進眼中,納進心裏。

    郭靖不解問道:什麼是汗血寶馬?韓寶駒只顧着轉圈,哪還顧得上回答?

    此時一陣聲音傳來:傳聞大宛國有一種天馬,肩上出汗時殷紅似血。此馬身高一丈,肋如插翅,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當初張騫出使西域見過此馬,漢武帝鑄了金馬想要換得卻一馬難求。開口的,正是陸仁甲。

    七怪聽言,心道此人年紀不大,見識不少,想到其驚人箭術,覺得他有此名字,終不算辱沒了先輩的名頭。得到小紅馬後,幾人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次日鐵木真相召,哲別帶領三個徒弟來到帳前聽命。原來日子已到七月初十,蒙古最爲盛大的那達慕大會即將開始,女真族正是當前大金國,派來六王爺完顏洪烈觀禮,並揚言要打敗蒙古男兒,是以鐵木真招來哲別商議對策。

    那達慕大會本是遊牧民族傳統而盛大的節日,這個節日裏最重要的比賽就是騎馬,摔跤和射箭了。哲別是部落裏有名的神射手,射箭技藝出神入化。郭靖更有七位師傅,身懷絕技,想來定能在摔跤中力拔頭籌。只是賽馬一事,雖然蒙古草原良馬衆多,能勝過同樣擅長騎射的女真族卻是不易,畢竟女真建立大金,國力強盛,三場比試能夠在自己主場勝過兩場就算是有面子了。

    哲別聽完鐵木真所言,從腰間掏出酒囊,拔下塞子道:可汗知遇之恩無以爲報,我與小徒定當出盡全力,不讓那些女真人奪走草原男兒的榮譽。言畢飲盡烈酒,醉倒在地。

    鐵木真見到哲別的真性情,甚是激動,大喊道:說得好,不愧是我草原的漢子。言罷親自將哲別抱到自己的牀上,爲其脫去靴子,蓋上被褥。帶着託雷,郭靖,陸仁甲三人走出帳外。

    這時郭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聲大叫,嚇了幾人一跳。陸仁甲趕緊請求大汗恕罪,鐵木真並不對這件事放在心上,問郭靖怎麼了。郭靖原來是想起了自己前兩天得到的小紅馬,心中激動,對鐵木真言道:大汗,我前幾天得到一匹小紅馬,雖未成年,但我三師傅說那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願獻給大汗。

    鐵木真自是知道汗血寶馬的傳說,心中大喜:不用了,伯父不會貪圖你的寶馬的,想要奪冠,你要自己去比試。到時候我會帶着華箏去的,她想念你很久了。

    陸仁甲聽到華箏的名字,面色有些不自然,只因英雄難過美人關,陸仁甲自己非常喜歡華箏,只怕自己離了這個世界,因此不敢宣之於口。

    因爲女真王爺要來,那達慕大會日期雖然未變,但是大會持續時間變得更久,其中增加了女真族人,因此蒙古族與女真族像是吃了火藥一般,誓要分個高下。

    那達慕大會本就是草原上最盛大的節日之一,有時候之一也可以去掉。大會的熱鬧程度取決於部落的強盛與壯大,越是人口衆多的部落,越是能夠吸引更多的人前來。

    這一年農曆七月廿一,也許是那達慕大會賽馬中最輝煌的日子。女真王爺完顏洪烈的到來,不僅帶來了衆多勇士,更帶來了衆多的好馬,爲的就是彰顯大金的國力強盛。

    因爲衆多千里馬的出現,本該有點選馬環節被取消了,改爲女真和蒙古參賽選手直接比試騎術,都是馬背上的民族,決定勝負的因素有變成了馬的優劣,更是在比底蘊的深厚。

    哲別在起點處揹着弓箭,看的一衆參賽人員滿是不解,哲別是神射手,未曾參加賽馬啊!只見哲別騎着一匹青鬃矮腳馬,這種馬短程跑的不快,但是耐力與負重非常好。再看手中,持的是寶藍色大弓,這張弓是鐵木真蒐羅附近衆多制弓名匠所造,不僅射程遠,更因爲華美成爲身份的象徵,是哲別成爲千夫長後殺死地方部落首領,大汗送給他的。

    哲別緩緩拉開寶藍色大弓,點上一支火箭,向着高空射去,待到火箭騰空,又飛快從箭袋裏抽出一支鳴鏑,看也不看,待到火箭下落,隨着一聲尖銳的呼嘯,火箭爆裂,賽馬開始。

    郭靖與託雷看到哲別師傅射箭,不由得癡了。火箭誰都會射,鳴鏑也並不稀有。由於鏤空技藝,飛出去後極爲不穩,故而鳴鏑常用來傳信,極少用來射靶,哲別用鳴鏑射火箭,其中的難度,讓兩人覺得自己再練十年也達不到這個水平。

    兩人發呆間,身旁衆人已經縱馬躍起,竄了出去。只見前方,嘶聲陣陣,馬蹄下盪出塵土飛揚,鞭哨烈烈,空氣裏傳來霹靂驚天。

    若說跑在最前端的是什麼馬?赤驥馬,盜驪馬,白義馬,逾輪馬,山子馬,渠黃馬,華騮馬,綠耳馬,盡皆爭先恐後。絕地馬,翻羽馬,奔宵馬,超影馬,逾輝馬,超光馬,騰霧馬,扶翼馬,全都你追我趕。一時間分不清是蒙古豪傑在前,還是女真英雄領先。

    等到二人回過頭來,自是策馬揚鞭。託雷胯下,一匹照夜玉獅子,英武不凡,乃是師傅哲別日常所有。郭靖所乘,更是汗血小紅馬,身姿綽約。二人起步稍晚,卻並不慌張,風馳電掣間追了上去。

    江南七怪與陸仁甲身在遠處觀看,韓寶駒不住讚歎,蒙古草原寶馬衆多,自己相馬多年,也不曾見過這麼多的千里名駒。總是唐王李世民再世,也只是見過八駿的神異,更不曾得到過汗血寶馬,更別說這一匹更是擺脫枷鎖的龍馬了。

    那照夜獅子身高九尺有餘,居相馬經所言,實乃傳世名駒,嘶吼中現出超越八駿的速度,好似追風逐影,不多時就趕上了第一梯隊,更是對着身前的馬兒連撲帶咬,這匹馬跟隨哲別上陣多年,極爲兇悍,主人能戰無不勝,自身也是兇猛萬分。

    再看郭靖身下的紅色龍馬,雖然衆人未曾見過身高一丈的大宛國汗血寶馬,但是這匹即將成年的汗血龍馬已經和照夜獅子一般高大,身爲馬中王者的汗血龍馬從沒有落在後面的想法,自身血統也不容許其他同族在自己前邊,也是嘶吼連連,嚇得那些普通良馬急忙在一旁讓路,更不敢加快步伐,一副軟腳蝦模樣。

    卻見女真方向也有兩匹神駿異軍突起,乃是三王爺完顏洪煕帶來,想要彰顯國力蓋過蒙古部落風頭的。那兩匹神駿一匹是棗紅色,意求蓋過赤兔的赤狐馬。一匹是額前有白色斑點,纔是當時南宋國主進貢,名曰的盧馬。

    赤狐馬雖不如赤兔有名,卻有赤兔的速度,面對照夜獅子的撕咬自是不甘示弱。正所謂人中呂布馬中赤兔,那赤狐馬也許沒聽過這句話,但是赤狐馬讓一衆觀戰人員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在女真勇士的催動下,跟照夜獅子邊追邊咬,身邊其他千里良駒都遠遠避開,慢慢落後。

    所謂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那的盧馬也是神駿異常,不似凡品。在汗血龍馬與照夜獅子出現前並不在第一梯隊,但見汗血龍馬出現,背上騎士喃喃自語中開始顯現不同,本該是巔峯的速度再次加快,與汗血龍馬齊頭並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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