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英雄無悔 >第15章 那達慕大會(四)
    因爲有新的哲別將要登上草原人的舞臺,原定的靜射與騎射都已經沒有人在乎了,甚至是規則也不再重要,能夠讓其他所有神射手心服口服之人,纔會成爲真正的贏家。

    衆人聽聞二十里外有一羣黑雕正與白雕撕鬥,頓時興趣來臨。衆多神射手與觀戰人員紛紛翻身上馬前往,欲要一展神射技藝。

    來到崖前,看那漫天黑雕足有三五十隻,圍攻十隻白雕。黑雕體型較白雕而言,有些嬌小,實則是體型巨大,兇猛凌厲,行進間似顯兵法精要。白雕翼展龐大,比之尋常成年大雕更是大了一倍有餘,實在是異種神鳥。

    只見黑雕進退有度,這邊負責拖延,那邊負責圍攻,鐵木真大汗見了,若有所思。羽毛紛飛間,不時有黑雕從空中落下,白雕也有一隻斃命。

    衆多神射手見狀,這些大雕飛行間又高又急,實在是頂好的靶子,數百名射手齊齊釋放,卻只有一隻黑雕被射中翅膀,白雕更是沒有一隻受傷。

    那些出手的箭師自知有愧,紛紛下馬,觀看其他人都表演。

    只見忽博爾彎弓搭箭,一箭射入黑雕腦袋,一隻黑雕應聲墜落。一箭既出,又是數十名箭手翻身下馬,自愧不如。這忽博爾的射術雖不如哲別也相去不遠了。

    女真族方面,一名栗色臉龐的漢子手持雕花大弓,搭上一支雁翅箭,一箭發出,射中黑雕脖頸,正欲挑釁,託雷見了,也是一箭射出,正中脖頸。見到這兩箭的結果,場上還在馬上不下馬的,只有不足十人。

    郭靖從小紅馬身上提起一把強弓硬弩,跳下馬背,右膝跪地,左手托住鐵胎硬弓,右手運力,眼見兩頭黑雕比翼飛過,瞄準黑雕項頸,右手五指鬆開。

    只見弓彎如滿月,箭去似流星,箭桿穿過一隻黑雕頸部後又射中第二頭黑雕腹內,實乃是一箭雙鵰之舉。

    郭靖平日射箭表現較託雷略遜絲毫,此時不說運氣使然也是難以複製,一箭雙鵰之後,又有數人翻身下馬。

    鐵木真見狀對哲別道:師傅是哲別,徒弟也是哲別,好兄弟可惜你的弓送早了!哲別聽了,笑了笑並不答話。

    只見一名尚在馬背未曾出手的漢子道,那白雕比黑雕飛得更快更急,能射中白雕脖頸纔是本事,手持鐵胎硬弓,將白雕射下,衆人看到撿回的白雕屍身,正中脖頸。

    那射下白雕的漢子對陸仁甲道:不知你有何本事,竟能將小黑握在手上,這麼久一箭不發,是不是慫了。

    華箏酷愛崖邊的白雕,見白雕被失落,眼中立刻噙滿了淚珠,陸仁甲見狀回答道:若是你們兩人能夠再射下一隻白雕,算你們本事!

    此時那射下白雕的漢子道:年紀不大口氣不小,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看我再射下一隻,你能如何!說罷彎弓搭箭,又是向白雕射去。

    只見兩道黑影掠過,陸仁甲連發兩箭,一箭射向大漢手中鐵胎弓,一箭射向剛剛離開弓身的雁翅箭,鐵胎弓弓弦應聲而斷,雁翅箭也偏離了軌道。

    那大漢有些不服,正欲發聲,身後一名頭戴兜帽的漢子道:老二,他的小黑還未動用,你輸的不冤。我此次前來,很想要與哲別一較高下,沒想到啊沒想到,江山各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吶。

    說罷扯下兜帽,原來是女真一族有名的射鵰手完顏阿骨朵。

    原來數十年前,哲別與射鵰手師從蒙古族老哲別薩日朗射箭,他們雖不是同族,老哲別也並未見外,對兩者一視同仁,師兄弟努力學箭只爲能夠有朝一日獲得神射手中最高的榮譽,能夠光明正大將小黑捧在手上。

    學藝多年後,完顏阿骨朵本以爲師傅會將小黑傳給自己,沒想到老哲別薩日朗卻將這代表神射手至高榮譽的小黑留給了同族的徒弟,阿骨朵心有不服,面對手持小黑的新一代哲別卻沒有獲勝的把握,回到女真族地,付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覺得能夠完全有把握勝出後,前來挑戰哲別,以求光明正大拿回屬於自己的小黑。

    哲別見到是自己的師弟,正要心中感慨,暢敘多年不見的想念,卻見師弟抽出箭矢,射在自己腳下,說到:哲別,我完顏阿骨朵又回來了,你準備好了嗎?我一定會拿回屬於我的小黑的!

    哲別見狀說道:師弟,你這又是何必呢?區區一把小黑,又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二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放不下嗎?

    射鵰手激動萬分,手握一支鐵桿狼牙箭道:在你眼中,小黑只是一把比較順手的寶弓罷了,也許還沒有你那寶藍大弓有力,但是我不同,小黑就是我的命,是我一輩子的追求,正是那心中不滅的夢想,讓我這麼多年日復一日的練習射箭,當年師傅所教,你會的我都會了,你不會的我也會,你可敢跟我比上一比?

    話音剛落,完顏阿骨朵手持一張灰色鐵胎硬弓,將鐵桿狼牙箭搭上,對着雕羣,只見那箭矢無聲無息穿過一隻黑雕腹部,又射中一隻黑雕的腦袋。

    衆人心想吹得那麼厲害,一箭雙鵰的本事郭靖也曾顯露過,你有有什麼本事去挑戰郭靖的師傅?擡頭卻見那羣正在圍攻白雕的黑雕突然間亂了陣腳,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原來那第二隻被射中的黑雕,正是指揮黑雕羣圍攻白雕的雕王,首領死去,剩餘的部下自然四散奔逃。衆人這才發現射鵰手的厲害。

    哲別見狀,正要開口答應完顏阿骨朵的挑戰,陸仁甲躍馬而出,向哲別說道:師傅,這位師叔爲的是小黑,如今小黑在我手中,應戰也該是我來,中原有句話,叫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

    完顏阿骨朵射箭的技藝,已經完全超越瞭如今的哲別,小黑縱然不是最強的弓,卻是適應性最廣泛的,無論是長箭,短箭,都可以通過調整弓弦位置來激發箭矢,應用各種場合。因此神射手一直代代相傳,小黑成爲哲別與射鵰手間的瑰寶。

    阿骨朵本欲挑戰哲別,陸仁甲橫插一槓子自是令他不滿。在阿骨朵眼中,陸仁甲雖然箭技不凡,手持小黑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對手。陸仁甲見了阿骨朵射出一箭,心知在射箭的道路上已經超越了自己師傅,又不能明說,只能代替師傅應下了挑戰。

    只見陸仁甲將小黑的弓弦調到了適合速射短箭的位置,對着阿骨朵道:師叔請看我這幾箭如何?

    說罷陸仁甲從箭袋中取出兩支鳴鏑箭與一支速射箭,先是張弓搭箭,對準天空,射出鳴鏑,待到鳴鏑下落,第二支鳴鏑射中第一支鳴鏑,接着射出第三支速射箭,箭矢無聲間射中前兩支箭箭尾,引得陣陣喝彩。

    哲別見了這三支箭,欣慰不已,徒弟已經配得上小黑點身份了。阿骨朵不知哲別現在的箭術達到了什麼地步,但是陸仁甲這一手,自己能做到而自己徒弟卻不行,在收徒這一項,哲別比自己強。

    阿骨朵見狀道:你的箭術已經超越了二十年前的我和哲別,但是今天比試,我和你師傅一不小心可能會死的,你是否考慮清楚了?

    陸仁甲聽言知道阿骨朵奪弓可能想要採取的是互射的辦法,自己的箭衝擊力比不過師叔的狼牙鐵箭,若是換師傅來就更危險了。

    於是陸仁甲拱手一禮道:我是小輩,不如師叔先射我三箭,看我配不配擁有小黑。

    阿骨朵本是好意,傷了師兄那是師兄學藝不精,若是傷了陸仁甲就是自己以大欺小。陸仁甲不給面子,自己只好讓他知難而退。然後對着陸仁甲身側連射三箭。用的雖是鐵胎弓和鐵箭,卻是暗自下了狼牙箭頭。

    陸仁甲手持小黑,調整好狀態,用速射箭對敵,三支鐵箭都被速射箭帶偏,等到鐵箭落地,定睛一看,才知道師叔手下留情了。

    見到陸仁甲無恙的接下三箭,阿骨朵這才放心全力施爲,手中連珠箭不斷,一連射了五支箭,這個名堂叫做五星連珠。

    陸仁甲知道師叔的箭矢勢大力沉,一開始就用的是速射之法,師叔所發五星連珠都被自己的速射短箭帶偏,威脅不到自己。

    阿骨朵興趣大增道:你已經配得上小黑臉,如果你能接我這一招七星貫日,就算你輸了我也不再找你師傅要小黑了,畢竟我沒有你這樣優秀的徒弟,等我死了,小黑還會回到你的手中,你可要做好準備了。

    於是阿骨朵在鐵胎弓弓上搭了六枝箭矢,射向陸仁甲,然後又迅速抽出一支狼牙鐵箭,緊隨其後。等六枝箭來到陸仁甲面前,已經囊括了他所有閃避空間,更何況後邊還有一支狼牙鐵箭,就算是武林高手碰上,也是必死無疑。

    陸仁甲騎在馬上並未閃躲,從箭袋抽出一支比平時所用箭矢長了一倍的箭矢,又將小黑弓弦調到了射長箭所用的位置,一支深紅箭矢射出,離開弓弦的箭矢在空中旋轉,從箭尾甩出幾條細小的鎖鏈,讓前六枝箭偏離了軌道,最後一支狼牙鐵箭撞上深紅箭矢箭頭,劈開了深紅箭矢是箭身,力道用盡,被陸仁甲用天山折梅手抓住了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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