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邊還勾着似有似無的笑，意味不明，又邪又冷。
斷眉被盯得心裏直髮怵，不由得屏住呼吸，眼神逐漸開始躲閃。
顧玖右手拎着甩棍，慢條斯理的甩着。
驀地，重重的砸向斷眉的右臂，“咔”一聲，胳膊斷了。
女生又將甩棍的頂尖緩緩移到斷眉的肋骨處，幾秒後搖了搖頭，淡漠挑脣道，
“不對稱，不太好看。”
都沒反應過來什麼不對稱，陳朗徵愣的問道，
“玖爺，什麼不對稱？”
顧玖沒說話，拎起甩棍，看似很隨意的敲在斷眉的肋骨處，男人當即發出一聲悶哼。
女生又拿着棍子摁了摁，
“左右各斷四根，這纔對稱。”
陳朗：“……”。
打人還得要求對稱，操作挺騷的。
顧玖眯眼打量着斷眉的男人，冷聲道，
“誰派你來的？”
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狙擊手，當然不會那麼輕易就招了。
顧玖也不着急，手裏的棍子在男人臉上一下接一下的敲着，
“自己說還是我逼你說？”
斷眉緊閉着脣，默不作聲。
五秒後，顧玖冷哼一聲，漫不經心道，
“不說啊？希望待會兒你的骨頭也能這麼硬。”
沈君澤向前踱步到女生身邊，溫聲道，
“動手的事兒交給別人，你胳膊還有傷。”
顧玖懶懶的‘哦’了一聲，
“沒事兒，也沒怎麼用力。”
沈君澤挑了下眉，也沒再說話。
斷眉：“……”。
沒用力，一下子打斷他兩根肋骨。
顧玖想了想，後退幾步，將手裏的棍扔給一旁站着的沈西，
“別弄死了。”
“是”。
沈西拎着棍上前，對着斷眉就是一頓招呼。
足足有十分鐘，慘叫聲才戛然而止，暈了。
下一秒，“醒醒”。
斷眉又被沈東一桶水潑醒，艱難的喘着粗氣，徐徐睜開眼。
顧玖不緊不慢的走到斷眉眼前，
“最後一遍，誰派你來的？”
斷眉垂着腦袋，一副看着還不打算說的樣子。
陳朗背靠着牆，點燃一根菸，
“知道這是什麼地兒嗎？
還擱這兒嘴硬呢，是不是有那個什麼大病？
不說就再叫人給你治治？”
顧玖記得之前陳朗打給沈君澤的那通電話，好像也是說暗夜閣是不是有那個什麼大病。
陳朗剛想問要不要再動手收拾一番，但對上顧玖的目光，喉嚨瞬間一哽，沒再說話。
他怎麼感覺顧玖看他的眼神裏有殺意。
顧玖沒再跟他廢話，眯着眼沉思了幾秒。
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挑了把匕首。
斷眉瞥見那泛着寒光的刀鋒，閉上眼，像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既然被抓住，他就沒想着能死裏逃生。
顧玖面無表情，刀柄在指尖輕輕一轉，握在掌心。
刀尖不緊不慢的抵上男人的右胸口，穿過衣服，緩緩刺進男人的肉體。
力度，剛好確保他不會出現生命危險，隨之緩慢的移動。
慢到足夠讓男人感受到鋒利又寒涼的刀尖，一寸一寸的，劃開他的皮膚。
橫豎兩刀，刀口非常規整，一看就是出自醫生的手。
隨之暴露出來的還有斷眉右肩碩大的紋身，黑色骷髏頭，只是此刻被鮮血染紅。
楚寧看清那個紋身，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之前臉上的那抹愜意全然不見，沒忍住爆了粗口，
“靠，怎麼是他的人？有完沒完？”
江逸舟莫名的看向楚寧，“誰的人？”
“易殤。”
陳朗踩滅剛扔在地上的菸頭，
“姓易的挺陰啊，會不會是我們截了他的貨，他將這筆賬算在玖爺頭上？”
楚寧白了一眼，嘟囔了句，“你知道什麼呀。”
陳朗不明所以，“什麼？”
楚寧抱着雙臂，
“易殤就是再瘋批，也不會對小玖下死手。”
啊，這話說的……
陳朗和江逸舟暗戳戳往沈君澤臉上看過去。
男人面色陰沉，黑的能滴出墨來。
周身駭人的氣場更不用說，滲人到不行。
兩人立馬不約而同的移開視線。
顧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匕首上的血，慢條斯理的抹在斷眉的臉上，悠悠道，
“挺有種，揹着易殤擅自動手？”
聞言，沈君澤寒涼的眼底殺意上浮，但想起小姑娘說的，要自己解決，便沒出聲，也沒動手。
斷眉的身份被發現，也無所謂了，惡狠狠的盯着顧玖，
“是我擅自動手，如果不是因爲你，主子怎麼會受傷？組織怎麼會損失慘重？殺你，難道不應該嗎？”
顧玖微眯着眼，眸底的殺意並不比沈君澤少，淡漠道，
“倒還挺忠心。”
斷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沒什麼好說的，不就是一死，動手吧。但我敢保證，像今天這樣的暗殺，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顧玖暴出基地的位置，損失慘重，組織裏的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若不是易殤下令不許追究，組織早就來一大波要她命的人了。
顧玖脣邊挑起一抹不達眼底的笑，
“想痛快的死？”
顧玖將手裏的刀遞給沈君澤，對着斷眉繼續道，
“你很幸運，我今天打算留着你的狗命，讓你回去見易殤。”
斷眉看不懂她什麼意思，顧玖從來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但爲什麼今天會放過他？
男人此刻眼裏除了恐懼，更多的是疑惑，“你什麼意思？”
顧玖抽出腰上彆着的手槍，對着斷眉的肩就是兩槍，乾淨利落。
順便還朝地上躺着的那位補了兩槍。
四槍角度刁鑽，即使做手術取出子彈，這輩子是再也不可能做狙擊手了。
這對一個專業的狙擊手來說，生不如死。
斷眉緊咬着腮幫子，眼底滿是憤恨，
“你倒不如直接殺了我。”
不能當狙擊手，他還能做什麼？
顧玖收起槍，挑脣冷笑道，
“你的生死，倒不如交給易殤來做決斷。”
斷眉挺絕望的。
易殤容不下不聽話的下屬。
他寧願死在這個女人的手裏，
也不願這樣半死不活的出現在易殤面前，給他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