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炎和樓月如帶着一身的傷回了醫院。

    病房裏又搬了張牀,樓月如躺在上面不停倒抽着冷氣。

    顧玖那一推,直接閃了她的老腰。

    顧景炎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疼的齜牙咧嘴,對給他處理傷口的醫生吼道,

    “你能不能輕點?”

    這些年他倒真的是小瞧了顧景山,一直在家裏悶不愣登的,今天居然敢動手,直接打掉了他兩顆大牙。

    一屋子的哀嚎聽的顧千柔心煩不已,

    “奶奶,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會這樣?”

    不是去首相府討要說法去了嗎,怎麼會將自己弄得一身傷,難不成又是顧玖打的?

    樓月如珠黃的瞳仁氤氳着幾分渾濁,

    “哼,還不是你二伯被那娘倆攛掇的昏了頭才動手的,要我說顧玖那個小孽障就應該十八年前死在外面,這纔剛回來就攪和的顧家上下不得安寧。”

    顧千柔看着自己父親鼻青臉腫的樣子,心裏對顧玖的恨又增添幾分,

    “顧玖就是個賤人,我遲早要讓她不得好死。”

    吳紫芸端着杯咖啡,慢條斯理的說道,

    “呵,你且先給我消停會兒,仔細反思一下你乾的蠢事兒,要做就做的滴水不漏,要麼就別做,害人不成反倒還給人留了那麼多把柄……”

    樓月如厲聲呵斥道,

    “你給我閉嘴,顧家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個外姓人來插嘴?溫念辭再囂張跋扈好歹還生了兩個有用的兒子,你呢?就是個下不出蛋的老母雞,現在浩傑成這個樣子,要是景炎斷了後,你就給我滾蛋。”

    顧景炎瞥到吳紫芸頓時冷下來的眼神,連忙轉移話題,

    “媽,景山不會真的要斷絕關係,不再和我們往來吧?”

    樓月如揉着摔痛的腰,臉上那不屑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說顧景山沒那個能耐,

    “切,他從小到大哪兒來這麼大本事,敢跟我斷絕關係?也得想想當年在你爸病榻前發過的誓。我就知道溫念辭這病不能好,你看如今三天兩頭將景山給挑唆的……哎喲,我的老腰啊。”

    顧景炎腦中閃過一道光,

    “媽,您看溫念辭如今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她那個女兒倒真是有本事,要不讓她給浩傑治治?”

    樓月如恨鐵不成鋼的拍着牀,“你有沒有點出息?人家打了你兒子,你又被自己兄弟打成這副鬼樣子,受的這番羞辱難道還不夠?還想着上門求人?”

    顧景炎頂着腫的不行的半張臉走過去坐牀邊,

    “你當我樂意?浩傑傷的那麼重,咱家醫院的那些專家水平那麼高都束手無策,說不定那個小丫頭片子能治好呢。畢竟她是將病入膏肓的溫念辭治好了的。”

    “你急什麼?全球那麼多名醫,還能不如她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溫念辭那病多半是心病,見到自己女兒就是不治也會好。再說了,你還敢請她?就不怕她再次對浩傑動手?”

    顧景炎頭腦沒老夫人好使,只想着怎麼能治好顧景炎的病,他就這一個兒子,可不想斷了後。

    “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拖着,全球這方面最頂尖的專家都說他治不好浩傑。”

    “顧景山之前不是一直在找神之手?你找人去黑網下單,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我看那神之手也不過就是一個拿錢治病的俗人。”

    顧景炎想到顧景山之前也是找的黑網在下單,不還是沒找到,試探性的問了句,

    “要不……我試着再聯繫一下那個人?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他還……”

    “住嘴,”

    樓月如扶着腰,厲聲打斷,小聲道,

    “我早就說過了,不許再提及當年的事,更不許再去聯繫那個人。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顧景炎完全就是個媽寶男,蔫蔫的噤了聲。

    雖然樓月如聲音小,但還是全數被吳紫芸和顧千柔聽進了耳朵。

    什麼人?當年什麼事?

    她怎麼不知道……

    ……

    幾日後。

    本該是每家歡歡喜喜準備除夕夜團圓的日子,顧景炎一家卻要在醫院度過。

    本來顧浩傑除了那個地方,其他都是皮外傷,也沒什麼大礙。

    誰知道好端端的對藥物過敏,全身先是長滿了紅疹,醫生用了藥也不見好。

    第二天起,便全身皮膚開始潰爛,越是用藥便越嚴重。

    好多地方化膿,留着噁心的黃黃綠綠的膿水。

    真真是生不如死。

    顧千柔站在牀尾,無意間瞥到顧浩傑身上一大片接一大片的潰爛,直犯惡心,擡手捂着鼻子衝醫生吼道,

    “你們到底能不能治?不能治就早點說,也不知道我們顧氏集團每年那麼多錢養着你們有什麼用?一個皮外傷直接治成了全身皮膚潰爛。”

    醫生戰戰兢兢的站在牀邊,

    “顧小姐,這些天您也是清楚情況的,都是正常藥物,誰知道顧少爺會過敏呢?這在我的職業生涯中也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今天我和外院的專家會診了一下,換了種藥,再試試。”

    樓月如‘哐’的一下將手裏的杯子摔到醫生腳底,咖啡漬濺了醫生一褲腿,

    “廢物,什麼叫試試?我寶貝孫子的命是拿來給你們當試驗品的嗎?”

    說完指着一旁的顧景炎,

    “你怎麼還沒找到神之手?再拖下去浩傑就要沒命了。”

    “我已經加價到5億了,剛還找全球頂尖的組織暗夜閣下了單,還沒回信呢。”

    顧景炎也焦頭爛額的,好不容易找到黑網,昨晚都在黑網漲價到5個億了,還是沒人接單。

    不少看好戲的還來嘲諷他消息落後,說是神之手死了。

    他實在沒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兒子皮膚潰爛致死。

    就算爛不死,總不能真的一輩子不舉。

    於是揹着老夫人,費了好大得勁才找到當年與那個人聯繫的方式。

    本來也就是想試試,沒想到那人還真的回覆了,並且告訴他神之手還活的好好的。

    他找人打探一番,知道暗夜閣是這些年任務完成率百分百的組織了,只要能接單找到人,多少錢都無所謂。

    樓月如胳膊搭在沙發扶手上,看着牀上一動都不能動的顧浩傑,疲憊道,

    “你再下一次單,加價到十個億,哦不,跟暗夜閣那邊說,只要接單,價格隨他們開。”

    她一定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寶貝孫子就這麼廢了。

    只要治好人,錢不算什麼。

    她已經將所有的籌碼放在顧景炎一家身上好多年了,現在就是跑去和顧景山溫念辭緩和關係也來不及。

    只要顧浩傑能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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