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可別嚇唬他了。”
看到徐徐走近的兩道身影,沈君軒簡直像是看到了救星。
“混小子!”
一道中氣十足且略帶蒼老的雄厚聲音從會客廳那邊傳出來。
轉眼間,沈老爺子拄着柺杖從裏面走出來,二話不說掄起柺杖就朝沈君澤的肩頭劈下去。
結結實實的一棍,一個絲毫沒收力,一個絲毫沒躲閃,聽着就疼。
沈老爺子自己心裏一疼,臭小子平時不是挺精的,身手那麼矯健怎麼也不知道躲躲。
沈君澤捱了那麼結實的一棍,也面不改色的,
“爺爺。”
沈老爺子擠了下眼,吼道,
“別叫爺爺,我沒你這混孫子,你給我跪下。”
沈君澤二話不說,‘咚’的一聲雙膝跪地。
顧玖嘴角狠狠一抽,這眼睛擠得,爺孫倆是商量好了上演苦肉計,演他爸呢吧。
顧景山一行人也從裏面走出來。
溫念辭沒想到老爺子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伯父,您別這樣,有話咱們坐着好好說,您別動手,先讓孩子起來。”
沈老爺子心一狠,爲了能儘快抱上曾孫,他今天就當定這個惡人了,對着沈君澤吼道,
“你說你昨晚將小玖帶去哪兒了?!打電話口口聲聲說馬上就回來,結果一直到現在纔回來,你知不知道大家多擔心!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什麼時候學會誆騙長輩了?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說着掄起棍作勢又要往沈君澤身上招呼。
沈老太太、蘇婉儀和羅穎紛紛心頭一緊,老爺子的身手,就是沈家那些年輕下屬,有的都比不過,這一棍下去怎麼也得給人砸腫了。
只是沒想到,下一秒,就被顧玖眼疾手快的反抓住,沒讓棍子落到沈君澤身上,
“沈爺爺,爸,你們這是幹什麼?”
不冷不熱的一個問句,漂亮的不行的臉上也面無表情,誰也看不出顧玖是什麼情緒。
顧景山神色緊張的走過來從頭到腳打量着顧玖,
“你昨晚去哪兒了?怎麼手機打不通,發消息也不回,到這個點纔回來?知不知道我們有多着急?”
顧玖還一手握着沈老爺子的柺杖,環視四周那一道道審視的目光,第一次面對這場景,是挺讓人頭皮發麻的。
“咳……咳咳,”
顧玖緩緩放開手裏的棍子,捂着嘴開始咳起來,越咳越厲害,到後來直接咳的撕心裂肺。
所有長輩都緊張的上前,
“這是怎麼了?怎麼咳的這麼厲害?是不是生病了?”
顧玖咳完深吸了一口氣,“沒事。”
溫念辭緊張的拍着顧玖的背,
“什麼沒事,都咳成什麼樣了?”
顧玖抿了抿脣,睜着無辜的桃花眼,
“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昨天早上我朋友來y國了,人生地不熟的我就帶她四處逛了逛。沈君澤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本來是要回來的,但是我可能白天玩得太瘋,發燒了,怕你們擔心,就沒回來。”
一羣人聽顧玖發燒了,都緊張的不行,又紛紛開始關心病情。
顧玖應付不過來,又裝模作樣的開始咳嗽。
顧景山心疼的不行,“快回臥室躺着,我讓私人醫生過來。”
“不用,爸爸我沒事,我自己就是醫生,昨晚沈君澤一直照顧我,已經退燒了,就嗓子有點發炎。”
“嗓子是聽着挺沙啞的,快回去休息,我去熬點冰糖雪梨。”
顧玖‘滿臉病態’的點點頭,又對着沈老爺子說道,
“沈爺爺,君澤他昨晚照顧我挺辛苦的,徹夜未眠,先讓他起來?”
沈老爺子還沉浸在角色中,吹噓瞪眼的,
“這孩子還是做事不穩妥,小玖生病了就應該帶回家裏嘛,或者怎麼着也得給家裏打聲招呼,讓大家多擔心。”
沈君澤跪地低頭,認錯態度非常誠懇,
“伯父,伯母,對不起,這次是我的錯,下次一定跟家裏打招呼,哦不,沒有下次了。”
顧景山只當是自己格局小,要不是自己那麼沉着臉,沈老爺子應該也不至於做到這份上,親手將沈君澤拉起來,
“是伯父心眼小了,昨晚辛苦你了。”
說完還由衷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剛剛那一棍很疼吧?我待會兒讓人給你送藥過去。”
“沒事兒伯父,大男人挨一棍不足掛齒,確實是我沒做到位,讓大家擔心了。”
沈老太太心疼的摸了摸顧玖的臉頰,
“都別在這兒站着了,快讓孩子上去休息,我的乖乖怎麼就感冒了,要我說君澤那一棍挨的值,沒照顧好小玖都讓她生病了。”
顧玖:“……”。
她真的想說:
那還叫沒照顧好?再照顧您大家今兒也見不着我了。
沈君澤盯着顧玖‘虛弱’的背影,內心由衷的感嘆:
好演員!
……
m國郊外的一座豪華古堡內。
易殤靠坐在牀頭邊,由醫生給他處理傷口。
倏然,房間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一個目露兇光,長相陰柔可怖的中年男子走進來。
男人右臉頰處一道猙獰恐怖的刀疤,周身透着刺骨的危險氣息。
那雙和易殤一模一樣的眸子裏不含半點溫度,滿是戾氣的盯着牀上坐着的人。
易殤看清來人,掙扎着站起來,垂首恭敬道,“父親。”
易雄眼神裏的煞氣波濤洶涌,走到易殤面前,擡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廢物,連個女人都看不住。”
易殤垂着眸,只咬了咬後槽牙,並未說話。
易雄又甩手在易殤另一邊臉上甩了一巴掌,
“我最厭惡的就是你這幅不溫不火的樣子,跟你死了的媽一樣沒用!你是我易雄的兒子,居然孬到都捨不得對一個女人下手,我要你何用?”
易殤攥緊垂在身側的手,
“對不起父親,再給我一點時間。”
易雄眼神陰鬱,陰森可怖的臉上勾起一抹冷笑,扯動着臉上的疤,
“哼,給你時間?那我得等到猴年馬月,一個顧玖你尚且搞不定,更別說她身邊現在還有沈君澤和顧景山護着。這件事我來安排,你儘快養傷,別到時候壞了我的大計。”
“父親,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將她帶回來。”
態度誠懇又決然,眼神無比堅定。
好一會兒,易雄才開口,
“我會派人協助你,最多再給你三個月期限。”
“你給我聽着,我易雄從不養廢人,任何阻礙我實施大計、拖我後腿的人,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即使這個人是我兒子。”
易殤:“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