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澤將顧玖帶着顧玖一路往裏面走,兩邊黑漆漆的鐵柵欄透着死亡的氣息。
空氣中瀰漫着星星點點的血腥味,看樣子應該是專程審人的地方。
在最裏間的審訊室,顧玖透過玻璃門,看到了蘭芳的影子。
女人衣衫整齊的坐在審訊椅上,模樣一如往日恬靜溫柔,哪兒有半點臥底的樣子。
只是一貫的盤發稍顯凌亂。
沈東和沈西一左一右站在門口,看到兩人恭敬的頷首,“爺,顧小姐。”
沈東老遠就聞到了兩人身上的酒味,還以爲是顧玖心情不好,去買醉了。
於是恭敬的說道,“顧小姐放心,我們沒動刑。”
顧玖沒說話,徑直進了那間審訊室,坐到蘭芳的對面。
蘭芳一看到顧玖,臉上就揚起如往日一般的慈愛的笑,“小玖,又喝酒了?”
顧玖沒說話,冷沉着臉,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對面的女人。
很久沒有這麼認真的看過蘭芳了,如今眼角也佈滿了皺紋,偶有幾根白髮。
她真的無法將眼前這個女人,和m國最恐怖的地下勢力黑焰聯繫起來。
蘭芳還是用看女兒一般的眼光看着她,“雖然是夏天,但入夜後天氣還是有點涼的,以後晚上出來多穿點……”
顧玖冷沉打斷女人沒說完的話,
“我認爲,我們之間現在不用再說這些。直接點,你準備對誰動手?黑焰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蘭芳笑容未變,“你真的長大了,我在華國潛伏二十餘年,折在你的手裏,蘭姨心甘情願。我知道你手裏有試劑,給我個痛快,怎麼說,我也是真的拿你當自己的孩子一般心疼。”
顧玖目光寒涼,“別說那些沒用的,我給你一次活着的機會,只要你招,我會保護你的安全。”
蘭芳扭頭打量着四周,毫無所謂的說道,
“怎麼活着?任務失敗,組織聯繫不上,冥祭應該第一時間就派人過來滅我的口了,只不過被沈少的人帶走,他們沒得逞罷了。你保護我的安全,是讓我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苟延殘喘的活着嗎?”
蘭芳笑了笑,仰着頭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當年包括顧巖和白瑜在內的那麼多科研工作人員,都是我殺的。試劑你應該研究過了,他們去的很安詳,幾乎沒有什麼痛苦。”
“我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至於其他的……臥底也有自己的職業操守,我是不會說的,你也別浪費時間了。”
說着還鬆了口氣,人往後靠進椅背裏,
“這麼多年了,我終於可以說出來了,真是一身輕,再也不用守着那個祕密住在滿是亡魂的別墅裏……”
“嘭——”顧玖猛地起身,雙手重重的拍在蘭芳面前的桌子上,
“你有什麼資格一身輕?你的手底下,攥着多少無辜的性命,當年那樁科研工作者離奇的死亡案,讓多少個家庭支離破碎?”
蘭芳還從未見過女孩這般模樣,不由的愣住。
自從顧玖被慕雲海接走,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但每次在她面前還是斂着幾分的冷意的。
蘭芳呼吸一窒,“那是我的任務,我沒的選。”
顧玖眸底陰沉,冷冷吐出兩個字,“計劃。”
蘭芳垂下眼簾,沒說話。
顧玖一直都是能動手,絕不嗶嗶的人,沒那個耐心審人。
也不再廢話,打開審訊室的門,言簡意賅,“用刑吧。”
沈西一愣,“這……”
這裏面的人,擱古代那不就是顧玖的奶媽嘛,雖然是個十惡不赦的臥底,那也可以用真情感化嘛,中年婦女了,用刑能撐得過多久?
顧玖看沈家這幾個下屬都不動,揚聲問,“怎麼,聽不懂我說話?”
沈東戳了下沈西,“愣什麼呢,還不趕緊過來幹活?”
“真動刑啊?”
沈君澤厲色掃過去,“聽不懂話了?”
沈西頓時全身一緊,埋頭開始理用刑器具。
蘭芳到底是年紀大了,不過二十幾分鍾,便暈了過去。
沈西戰戰兢兢的從審訊室出來,
“顧小姐,我真的是有收着力度的,沒想到她暈的這麼快,要不您再跟她談談?”
顧玖就坐在隔壁監控室的沙發上,坐姿懶散,語調冷沉,
“冷水潑醒不會嗎?要我教你?”
沈君澤將洗好的車釐子放到顧玖手邊,隨後冷眼看過去,
“暈了就弄醒,醒了就繼續,別來煩她。”
“是。”
一個多小時後,楚寧和陳朗、江逸舟三人才姍姍來遲。
江逸舟將手裏的金屬箱放到桌上,楚寧還有點醉,顛三倒四的坐到顧玖另一邊,“你要這個幹什麼?”
顧玖伸手,啓動上面的指紋鎖,開箱,裏面放着四支針劑。
兩支黃色,兩支藍色。
調轉箱子的方向,吩咐沈東,
“快不行的時候注射藍色,黃色是特效逼供藥。”
沈東想說逼供藥他們這兒也有,但不敢質疑顧玖的決定,便二話不說,拿去了審訊室。
看着沈東給蘭芳注射完黃色試劑,顧玖輕輕闔上眼,指尖在交疊起的大長腿有節奏的敲着。
在敲到第三下的時候,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從蘭芳齒間溢出,響徹整個走廊。
顧玖緩緩掀開眼簾,看着屏幕上蘭芳痛苦不堪的樣兒,不緊不慢的起身往審訊室走去。
楚寧這會兒已經清醒過來了,震驚的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
“這麼狠?這視頻裏這女人,不是蘭芳嗎?”
江逸舟拿起掉落在沙發上的衣服,重新搭在楚寧的肩上,
“蘭芳是黑焰組織派到華國的臥底。”
站在一旁的沈南補充道,
“證據確鑿,她剛剛也已經招了。這女人骨頭還挺硬,一個多小時了都沒張口。”
他們雖然收着力道,但用刑程度絕對要比其他地方殘酷不止十倍。
楚寧:“……那我家小玖豈不是心裏很難受。”
陳朗微眯着眸子看視頻裏顧玖的一舉一動:“顧玖怎麼說還是活閻王呢……心哪有那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