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剛邁了一步,就被沈君澤堵住去路,

    “徐管家,我未婚妻不許你去,就勞煩你,在這兒待着。”

    徐管家狠狠抽了抽嘴角,“沈少,這……是江家吧。”

    他是聽命於江老太太的。

    沈君澤這豪橫的樣,搞得自己跟江家的主人似的。

    老太太都讓他去了,江家還未有人能忤逆老太太的意思,沈君澤竟是連老太太都不放在眼裏。

    啊,也是,他本來就將誰都不放在眼裏。

    沈君澤脣邊勾笑,“我未婚妻的話,我不敢不聽。”

    桀驁的眉眼,就是在告訴他,你敢出去一個試試。

    或者是,我就在這兒,你看你能不能出的去。

    徐管家:“……”

    這太狂妄了,今天他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可能就交代在這兒了。

    老太太:“……”

    還沒娶進門呢,就懼內成這個樣子了。

    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聽聞沈曜前些天,好像犯了點什麼錯,被蘇婉儀押在沈家祠堂寫了五千字的檢查才進臥室睡的覺。

    京城上流圈子裏都傳開了,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

    嘖嘖嘖……

    施針結束,顧玖讓管家去浴室拿了小盆子過來。

    一行人不知道小姑娘要幹什麼,但總歸人家是醫生,他們也不懂,便只好依着她的意思辦事。

    隨後,顧玖江老太太扶起來,不知道按了背部什麼穴位,老太太突然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媽!”

    “奶奶!”

    老太太噴出來的血,黑紅黑紅的。

    江夫人慌的不行,在另一邊扶着老太太,驚慌失措的看向顧玖,

    “這怎麼回事?怎麼血是黑色的?”

    江逸舟接着盆,自己身上也濺了不少血,怔愣的看着老太太,“中毒?”

    顧玖斂着眉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江夫人:“怎麼會中毒呢?一日三餐都是我親自下廚,我和逸舟喫的也都一樣,我們也沒事啊?”

    顧玖收好針,“我說了,不是喫食的問題,是服毒了。”

    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老太太,再看向那邊彷彿丟了魂的管家,

    “東西拿出來吧。”

    管家對上顧玖清冷又凌厲的眼神,心裏咯噔一下,“什……什麼東西?”

    “老夫人剛讓你去毀掉的東西。”

    顧玖將鍼灸包塞回包裏,繼續不急不慢道,

    “怎麼,聽不懂是吧?非要我把藥名字說出來嗎?”

    江逸舟看看老太太,一臉緊張的樣子,心裏猜了七七八八,怒吼一聲,

    “還不拿出來?”

    管家也沒想到老太太居然會吐血,明明當初買的時候說是沒有任何副作用。

    不敢再瞞着,從兜裏拿出一個白色藥瓶,顫顫巍巍的交出來。

    看到那個小小的白色瓷瓶子,顧玖和沈君澤兩人眸子一頓。

    果然如她所料。

    沈君澤熟悉這瓶子,之前給沈老夫人買藥,也是這瓶子。

    其他幾人則是震驚不已,按照顧玖的意思,老太太是服用了毒藥才這般。

    而且看這樣子,還是專門服的,爲什麼啊?

    顧玖從管家手裏接過白色瓷瓶,倒了一粒黑色藥丸出來,湊在鼻尖聞了聞。

    雖然之前心裏已經有了譜,但現在真的確定了,還是震撼不已。

    江老太太吐出血,分分鐘人就好了,精神頭比之前幾人進門的時候好了許多。

    顧玖從診出病因的那一刻,整個人氣壓就低到了極點。

    轉身斂着眉眼間的冷燥,用她自以爲挺好的態度問江老太太,

    “藥哪兒買的?”

    “通過哪個渠道?”

    “誰在賣?”

    “目前爲止吃了多少?”

    “知道這藥是會致死的嗎?”

    一連五個問題,顧玖自以爲是斂着脾氣的。

    但聲線一句比一句冷,縱使是江老太太這等在商場上叱吒多年的老狐狸,也不由得心底發怵。

    被戳穿,還是當着幾個孫子輩的被一二十歲小姑娘戳穿,總歸覺得掛了自己的面子。

    抿着脣,沒說話。

    江夫人本來是淡漠清冷的樣子,這會兒也是淡定不了了,

    “媽,您怎麼能喫這種東西?您知道最近大家都有多擔心您的身體嗎?您怎麼能瞞着大家……您……”

    江逸舟渾身上下都透着股陰沉的氣息,

    “奶奶,您這是做什麼?拿病拖着我,讓我不得不乖乖相親嗎?我不是說過了我有喜歡的女人了嗎?”

    “你喜歡的那是什麼貨色?!”

    老太太咳出毒血,開口說話擲地有聲的。

    江逸舟一怔,他還從未跟家裏說過楚寧的事。

    在H國追求楚寧的那段時間,只有沈君澤和陳朗還有他身邊的一個下屬知道他的身份。

    就算是老夫人派人去查,也不可能查到。

    畢竟連楚寧這排行全球前列的黑客都沒查出來。

    試探性的開口,“您……知道我有喜歡的人?”

    “哼,”江老太太一臉的怒意,冷着臉別過頭,

    “堂堂江家下任當家人,喜歡的那都是什麼貨色?京城那麼多世家千金你不惜得看一眼,偏偏看上一個整日在夜店鬼混的女人?”

    “要不是我發現了,你還真打算在H國的夜店追上人,將那個女人帶回來嗎?”

    江逸舟不可思議的看着老太太,“您怎麼知道我在夜店?你查了楚寧?”

    還懷疑的看了眼陳朗。

    陳朗立馬擺擺雙手,“你看我幹什麼呀?我可誰都沒說啊。”

    隨後又嘟囔了句,

    “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你怎麼不懷疑澤哥啊?”

    江逸舟沒說話,但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

    我爲什麼懷疑你,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陳朗:“……”

    眼下也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沒再扯皮。

    也是,江逸舟的手下也是S勢力鍛煉出來的,嘴巴都嚴實着呢,不可能說。

    沈君澤就更不可能說了,每天除了工作以及喫喝拉撒睡,腦子裏就只有顧玖了。

    才裝不下別的事。

    江老太太又輕咳了兩聲,拍着胸脯順了順,

    “哼,倒也不必懷疑別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江逸舟不明所以的看向旁邊的母親,江夫人也在狀況之外,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你喜歡的人叫楚寧。”

    兩人又看向全場唯一的知情人,徐管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管家一個人身上。

    他在江家當了半輩子差,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覺得當江家管家的這份差事

    ——如此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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