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焰的人死傷慘重,這是冥祭沒有想到的。

    但他可不在乎,畢竟他手裏拿捏着這麼多她的軟肋。

    顧玖換彈夾的功夫,一輛黑色悍馬向她駛來,是那天帶她去見冥祭的人,

    “顧小姐,我家主子請你看個東西,看完要不要繼續動手,還請你稍作思量。”

    說着打開自己手裏的平板電腦,遞到顧玖面前。

    只一眼,顧玖眸子裏便生出徹骨的寒,一把扼住男人的脖頸,冷冷啓脣,

    “冥祭在哪?”

    視頻裏,沈家、顧家、慕雲海都被冥祭綁了起來。

    男人有一瞬間的怔愣,那一刻,他是真的在女生眼裏看到了殺意,

    “我家主子在會客廳,讓我帶你過去。但只能你自己一個人去。不然……”

    顧玖手下用力,“不然怎樣?”

    男人眼睛往下瞟,示意女生放開他的脖子。

    顧玖隱忍着怒意,放開。

    男人又打開一條視頻,正是她昨天看過的那個活體實驗的視頻,

    “我家主子說了,不然,他就會從裏面挑選一個,當場做活體實驗。”

    顧以辰還和黑焰的僱傭兵持槍相對,

    “小玖,你不能去,太危險了,在這兒等着沈君澤來,大哥去。”

    他雖然沒有看到視頻,但活體實驗四個字一出,卻是讓人不容忽視。

    想想都後背發涼。

    顧玖咬了咬後槽牙,滿腦子都是視頻那十幾秒。

    冥祭是瘋子,保不齊他真的敢。

    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那樣的事在她面前發生?

    動了動下頜,

    “不,我去。大哥,你待在這兒等沈君澤來,保護好自己。”

    說完頭也不回的上了那輛黑色悍馬。

    顧以辰想追上去,但他帶來的人不算特別多,又傷了不少,這會兒已經佔了下風。

    只好繼續在原地僵持不下。

    十幾分鍾後,悍馬停在一座環形建築外。

    兩人下車,男人指了對面的三層樓,

    “他們就在裏面,但要見到你想見的人,還請顧小姐從下面的鬥獸場走過去。活着通過這個鬥獸場,你就能見到你想見的人。”

    顧玖往下瞄了眼凹下去的下沉場地,腳下就是通往場地的臺階。

    只要她走下臺階,直行兩百米,再登上對面的臺階,就可以到對面的樓了。

    但鬥獸場,顧名思義,絕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就能讓她過了的。

    別的不說,下面四個鐵柵欄後是什麼兇猛野獸,她其實已經隱隱聽見聲音了。

    目光幽幽的朝旁邊的男人睨過去,“我要是不呢?”

    男人公事公辦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活體實驗的視頻,顧小姐也看過了,不知道我家主子第一個實驗的對象,是顧家人……還是沈家人呢?”

    他是懂威脅的!

    聞言,顧玖死死掐住男人的脖子,清冷的眸子裏是衝破骨子的寒意,

    “你最好保證等我過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安然無恙,不然,我親自拿你和冥祭實驗。”

    男人半垂着眼眸,不敢對上顧玖的眸子,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感情,

    “當然,我家主子向來說話算話。”

    男人還遞了把刀過來,“顧小姐,珍重。”

    顧玖看都沒看一眼那把刀,

    “不必了,用不慣黑焰的髒東西。他們少一根汗毛,我拿這把刀了結你的命。”

    女生說的認真,但在男人的眼裏,只當是她在嘴硬放狠話。

    也當是她最後的遺言。

    畢竟,還從未有人活着走出下面的鬥獸場。

    就算顧玖能留着一條命出去,在黑焰的地方,又怎麼可能會被她要了命?

    嗤之以鼻的站上直通電梯,率先去了對面等待。

    與其說等待,不如說等着看活生生的生命,怎麼被下面那羣猛獸撕咬成多瓣。

    與此同時,室內。

    顧玖和冥祭下屬的對話清清楚楚的落到了幾人的耳朵裏。

    顧景山墨黑深沉的眸子染着濃濃的寒意,瞪着前面主位上的瘋子,

    “冥祭!你瘋了!你這個畜生!有什麼恩怨你衝我來,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女兒?!”

    溫念辭眸底腥紅一片,對着大屏幕的位置歇斯底里就是一通吼,

    “小玖,不許去!不許去!易雄你不得好死!你敢讓小玖下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不知道顧玖會不會聽到,但總是期盼着既然顧玖的話他們能聽到,那他們的話是不是顧玖也能聽到一點?

    顧辰奕不斷的在椅子上掙扎,紅着眼睛,“你這個瘋子!”

    冥祭好像對於他們這無能爲力的模樣格外覺得賞心悅目,又是一陣幾近癲狂的笑。

    隨後起身,踱步到溫念辭身邊,緩緩摘下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那道猙獰可怖的疤。

    掐着溫念辭的下顎,迫使她對着他的臉,雙眸陰鷙,

    “別喊了,你的小玖她聽不到!”

    “溫念辭,我是瘋子!我是被你和顧景山給逼瘋的!這道疤還記得嗎?溫念辭,你毀了我的臉,不如,我就讓你的女兒在鬥獸場少條胳膊或者斷條腿如何?”

    “反正待會兒你也要知道,不妨現在就告訴你,那個鬥獸場裏,有二十幾頭狼,我一手養大的,餓了好多天了,你說,顧玖還有命或者走出那兒嗎哈哈哈哈哈哈……”

    溫念辭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涼了,閉了閉眼,深感無力,

    “十九年前綁走小玖,迫使我們骨肉分離這麼多年,你還不夠嗎?”

    男人還在笑,溫念辭只好放緩語調,換了思路勸說,

    “好,我給你償命,想殺了我還是將我扔進鬥獸場隨你便,你臉上的疤是我刺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只管衝我來,放過我的女兒。”

    旁邊顧景山掙扎了下身上箍的死死的鐵鏈,冷沉出聲,

    “念辭,不許胡說,你和女兒都不能出事!冥祭,當年是我開槍殺的你,有什麼仇衝我來,別傷害念辭和小玖。”

    冥祭彷彿聽不見顧景山說話似的,自顧自的盯着溫念辭的那張巴掌臉。

    陰鷙的眸子裏逐漸多出貪婪的神色,好像要把這麼多年沒有看的,都一次性補回來似的。

    顧辰奕眼看着溫念辭的臉已經被掐到通紅,怒吼出聲,

    “夠了,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放開我媽!當年就是你綁架小玖,讓她受了那麼多苦?”

    聞言,冥祭終於有所鬆動。

    鬆開溫念辭的下顎,反手就扇了顧辰奕一巴掌,

    “可真是煩透了,別頂着你那張和顧景山極其相像的臉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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