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蘊笑得不懷好意:“誰讓你不是倪七呢。”
陳嘉已被戳到痛處,氣呼呼地轉身就走,很快又折回來,質問王蘊:“你怎麼沒和他們一起去?”想問的其實是“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對不對”,但她面子第一,說什麼都要嘴硬到底。
“我今天要去補習班。”王蘊看了看時間,送客道:“我要出門了,你走吧。”
陳嘉已惡狠狠地白他一眼,轉身奔去簡家。
簡爲心已經收拾得漂漂亮亮了,見到陳嘉已有點意外似的,“嘉已,你沒和他們一起去逛早市嗎?”
她可沒受到邀請。陳嘉已口是心非地回答:“我給忘記了,但我要蛟龍給我帶早餐回來了。爲心姐,你打扮得這麼美是要去幹嘛呀?”
“送早餐回來?”簡爲心困惑地蹙起眉:“他們不是已經在店裏喫完,然後準備去踏青了嗎?我正要去和他們匯合,說好8:30在鐘樓下的,嘉已,他們沒有邀請你參加嗎?”
他們……
“都是誰們?”
“準確來說,是倪七提議的。”簡爲心根本沒有注意到陳嘉已與倪班亭之間的問題,反而是很認真地對陳嘉已說:“會不會是他把你忘記了?也許他是害羞吧,畢竟你可是家屬院裏長得最漂亮的女孩子,他和你說話一定也會緊張的。”
呵,這種話估計只有簡爲心這種傻白甜才說得出口,畢竟狗聽了都搖頭。
“爲心姐,你快去和他們匯合吧,我等一下還要……還要和我媽去買魚。今晚喫魚。”陳嘉已隨便編了個藉口,最後還不走心地敷衍:“晚上可以來我家一起喫。”
簡爲心是個實誠姑娘,就答應了陳嘉已的邀約。
陳嘉已彎着眯眯眼假笑,目送簡爲心離開之後,她立刻變了一副臉孔,拉長了臉,皺起了眉,整個人氣勢洶洶地回去了自己家。
見女兒像個怨婦一樣地推門而入,陳媽媽很沒眼力見地抱怨了句:“你那是什麼表情啊陳嘉已,鬼見了你都要被嚇跑了!”
陳嘉已懶得回話,衝回自己的房間裏“撲通”一聲倒在牀上,手機掏出來去扒拉聯繫人名單,看見王蛟龍和倪琪娜的三人羣,她瞬間又來了火,直接選擇“退出該羣組”。而陳媽媽來來、出出地好幾次,不是給她送來水果喫就是拿來小點心,生怕虧待正在長身體的女兒。
陳嘉已生悶氣總被打斷,於是在陳媽媽第三次進來的時候,她不滿地爬起身,哀怨道:“媽,你能不能別老到我房間裏來?一會兒一趟,一會兒一趟的,我都要煩死了。”
陳媽媽捧着手裏的牛奶有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提起嗓子數落她:“哎喲喂,你這個小崽子,你翅膀硬了敢跟你親孃叫板了是不是?我對你這麼好,我還好出罪來啦?”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嘉已長嘆一口氣,耍賴撒嬌道,“哎呀,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好,你別理我。”
剩下陳嘉已才反應回神,馬後炮地朝房門喊一聲:“誰、誰說我有落差了,我又不是因爲他才心情不好!”
就是,他算老幾啊他,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而已,不過是個新來的,等新鮮勁兒異國,大家還是要回到她身邊的。
可是想起大家最近天天和他在一起的情景,陳嘉已還是會忍不住心中刺痛。
並且從前都要等她一起上學放學的王蛟龍和倪琪娜已經根本不受她控制了,尤其是王蛟龍,重色輕友,一見到那個倪班亭,她整個人的魂都要飛走了,根本早就忘記她陳嘉已這個好姐妹了。
前陣子更是可氣,她到王蛟龍家借筆記,還沒進她的房間就聽到屋裏有說有笑的,湊近一看才知道,是倪班亭在免費輔導王蛟龍的數學功課。而且陳嘉已還清清楚楚的看到,王蛟龍給倪班亭拿的飲料是平時不捨得給陳嘉已喝的口味。當時,陳嘉已的火氣就“噌”地一下竄上來,連好心問她要不要喫水果的王蘊都平白無故地慘遭她齜牙臭罵。
越想越氣,越想越火,於是陳嘉已就在這種過山車一般的情緒中氣的睡着了。
等到醒來時,竟然已經是傍晚。
陳嘉已觸電一般的從牀上跳起身,跑出房間想要埋怨爸媽,才發現人家兩位早就去學校值班了。
不過,陳媽媽爲她做好了晚飯,竟然真的是喫魚。
陳嘉已坐到飯桌前,正想着要不要去簡家找簡爲心來喫約定好的魚,但又不知道他們這時回沒回來,如果剛一出家門就碰到他們熱火朝天的進院,那才叫尷尬。
“算了。”陳嘉已懶得去找,剛要夾魚,卻震驚地發現:“我媽沒有做米飯。”
難道要她只吃魚,無主食?
她悲痛欲絕之際,門口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轉頭一看,陳嘉已的瞳孔像貓一樣收緊成了一條線。
而見到只有陳嘉已獨自一人,倪班亭的動作也顯得有些不自然,但他沒忘記他的職業假笑,還很冷靜地主動和陳嘉已搭話:“爲心說她來找你,我是爲了要把這個給她纔過來。”舉了舉手中的一張光盤cd,然後四周張望了一下,“她沒在?”
哦呦,都叫上爲心了,可真是親近呢。陳嘉已在心裏把嘴巴撇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嫌棄式圓弧,接着又冷嘲熱諷地陰陽一句:“都什麼年頭了,還有人會看cd光盤啊。”
倪班亭不受她挑釁,也不打算回答,調頭,只想趕快離開,沒想到卻聽見陳嘉已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