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是一愣,倪班亭眼疾手快,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摘下陳嘉已頭上的圓形燈泡,然後搬來餐桌旁的凳子,一個高擡腳踩到上面,三下五除二就將燈泡安好了。
他示意陳嘉已去試一下開關,陳嘉已呆呆地照做,開燈,燈亮,倪班亭比出了“ok”的手勢,陳嘉已再把燈關掉。
其實在這之前,一樓的燈時不時地總會掉下來,但陳嘉已爲了節省開支,一直沒打算修。
沒想到,倪班亭不僅會做飯,連修燈泡都這麼拿手。
他一邊檢查燈路,一邊碎碎念着:“怎麼會突然掉下來啊,要是砸傷人可就不妙了。”
慢慢就會習慣了,以後也會經常掉下來的。陳嘉已在心裏回答。
不過……
“你連燈都會修啊。”陳嘉已還是有點意外。
倪班亭頓了頓,“只是卡扣鬆動而已,我也就是把燈泡安裝上去,很簡單。”
“那……你要不要試着去檢查一下衛生間裏的水管?”陳嘉已尷尬地咧嘴笑笑,“最近有點漏水。”
倪班亭撓了撓鼻子,從椅子上面跳下來,再默默地搬回到餐桌旁,接着,率先朝二樓走去。
陳嘉已開心地跟上他,忍不住暗爽道:賺到了賺到了,免費修水管真是太幸運了,哪怕是省下個位數的開銷,都能稱之爲是一個大餡餅。
五分鐘後,倪班亭蹲在二樓洗手間裏將水管擰來擰去,轉而伸出一隻手,說:“扳手。”
陳嘉已乖乖奉上。
“螺絲刀。”
再奉上。
“紙巾。”
正準備奉上時,倪班亭卻一仰頭,“你來幫我擦吧,我手騰不出。”
啊……是擦汗啊。陳嘉已哦了一聲,在他的額角胡亂擦了一通,又盯着他認真修水管的模樣看了一會兒,最後感慨道:“你好像是個萬能型選手。”
倪班亭用扳手擰螺絲的動作猛然停住,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表現過猛,試想一下,普通人會這麼完美嗎?長得帥,會做飯,裝得了燈,修得了水,無任何不良嗜好,所以這樣的妙齡美男子肯定會被她懷疑身家背景,倪班亭正思考着要以怎樣的藉口來搪塞過去時,陳嘉已那頭忽然又說:“我突然覺得,懲罰的內容改一改也可以。”
……還在提懲罰啊,究竟有完沒完。
“只要不是和你在一起行動一週,其他的都可以考慮看看。”倪班亭剛說完,立刻後知後覺地醒悟道——他好像拒絕了一件可以令彼此感情昇華的契機。
明明可以在一起行動一週,也就代表要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而他,竟然選擇親手放棄了這種天賜良機?
他都做了什麼?臥槽,也未免太不懂風情了吧?
所以,他適時挽救道:“我覺得你之前的那個懲罰也挺不錯的。”
“不不,那種小兒科的懲罰太浪費你擁有的資源了。”
倪班亭擰好最後一顆螺絲,轉頭看向她的同時皺起了眉,不禁擔憂道:“你又打算搞什麼花樣?”
他覺得這畫面很好看,忍不住看得出神了一會兒,也不由地放鬆了警惕,以至於她在說出:“你來當我的助理吧。”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回答:“好。”
等等。
他三秒後醒過神來,驚愕地問她:“你剛剛是說,讓我做你的助理?”
陳嘉已雙眼亮光地連連點頭,期待地握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說:“別看我這樣整天閒散在家,其實都是因爲人手不足才做了一陣子線上的房產打理。但是線上總是無法解決實際問題,所以最近我必須要親力親爲了,而你業務突出、能力精湛,正是我需要的助理人選!”
倪班亭有些退縮地汗涔涔:“你突然說要我和你一起打理你的房產是不是有點……”
“這是懲罰你打算瞞着我去找王蛟龍商量事情。”
“我都說過一百次了,我沒打算去找她商量!”
陳嘉已撇開他的手,“嗖”地一下拿出那張罪證一般的照片,舉到倪班亭面前,翻臉不認人般的目露兇光道:“那這個,你打算怎麼辯解?不是去找她的話,你幹嘛要偷偷藏在她家小區門前?”
倪班亭忍無可忍地咆哮起來:“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考慮問題嗎?!爲什麼我一定是去找她而不是去找你?”
漂亮,到底還是說出來了。
陳嘉已果然露出了一臉愕然,她狐疑地擰起了眉,反問他:“找我?”接着又打量起照片,自言自語似的嘟囔着:“難道說,你是在跟蹤我?”
倪班亭這次沒有躲躲藏藏,他非常嚴肅地回答她:“沒錯。”
反而是陳嘉已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震驚的問出:“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倪班亭想了想,揣摩了片刻,然後說:“如果是呢?”
陳嘉已盯着他,不得不問:“你確定?”
這話果然讓倪班亭有點打起了退堂鼓,他彷彿被澆了一頭冷水,冷靜了下來,不得不雙手環胸地努力思考着,最終給出她以下回答:“嗯……這個,我不太確定。”
陳嘉已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祁雁瞬間有些不滿,爲什麼她要鬆了一口氣?緊接着,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狡猾地扯回到原來的那個話題:“不管確定不確定,你只要當我的助理就沒錯了。”
倪班亭成功地被她牽着鼻子走,竟然問道:“這種助理都要做什麼?”
陳嘉已笑的像個奸商,她說:“助理就是要爲老闆解決所有麻煩啊,且不分公私。”
所以說,比起黏在一起行動一週,助理反而是plus級別的豪華懲罰了?
陳嘉已在這時湊近倪班亭,展現出一個起到好處的略顯心機的微笑:“蛟龍的車子昨天拋錨了,又大腦發熱的接了一個兼職單子,作爲新上任的助理,就麻煩你來解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