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一隻焦黑的手掌從斷牆的碎石堆裏伸了出來。

    緊接着灰土瀰漫,火焰和碎石橫飛,一個強壯的身體從火焰中站了起來。

    是獵罪者,此時他的墨鏡已不知去向,身上的衣服連同頭髮都已着火,映照着他的面容格外清晰。

    刀削斧鑿般的臉部線條裏,有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神。

    抹掉頭上的火焰,再扔下身上燃燒的衣服,男子看了一眼熊熊燃燒的消防車,又看了一眼原本電話亭的地方,不知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黑暗之中,片刻之後已失去了蹤影。

    “他竟然沒有受傷?!”楚寒完全不敢置信。

    但楚寒很快就麻木了,這兩人身上有太多無法解釋的奇怪現象。

    “既然獵罪者沒有受傷,與他能力相差不算太大的‘使徒’似乎也沒這麼容易就玩完了吧?”楚寒心裏頓時閃過這個念頭。

    獵罪者和使徒全程僅僅交鋒了一拳一抓,但看得出來,使徒應該十分忌憚獵罪者。

    說明兩人曾經有過交手,否則使徒也不用一見面就逃了。

    並且剛纔的一切發生太過迅速,楚寒似乎沒有看清使徒的下場,連屍體都沒發現。

    急忙將視頻回放到消防車撞擊電話亭的那一刻,再放慢三百倍,楚寒似乎有所發現。

    消防車撞破電話亭,使徒已經拿起話筒放到了耳邊,然後車頭撞在使徒身上。

    從慢動作上看,車頭一寸寸前進,使徒一點點向後,然後身體貼在電話亭上。

    車頭撞進使徒腹部,血水橫飛,脊柱直接粉碎成碴,下半邊身子與上半身扭曲成了反向的九十度角,腸子拖了一地,慘烈無比。

    半邊身子生生折斷帶來的痛楚,堪比酷刑腰斬。

    可縱然是半邊身子已經完蛋,使徒眼裏卻透出瘋狂笑意,彷彿斷的是別人的身體……

    若是一個人被攔腰折斷仍能笑得出來,那他一定是真瘋了!

    楚寒沒有看錯,使徒是在笑,是一種賭徒梭哈後得償所願的狂喜,且帶着譏刺對手的狂笑!

    使徒此時嗑下去的藥效力已漸漸消失,身體大部分恢復了正常,只有雙臂部分仍然保持野獸的形態,身體被撞斷之後,他一隻手死死地抵在車頭前,五根烏黑的指甲深深地摳進消防車的前蓋裏。

    但是,他另外一隻手,卻是穩穩地將話筒貼在自己耳邊。

    車頭繼續碾壓,並將使徒頂到了圍牆上。

    然後使徒的整個上半身開始變形扭曲,血水從眼耳口鼻以及腰間的破口處大量濺射了出來。

    到了這個程度,下一瞬間便是成爲肉泥了。

    就在這最後的一剎那,電話鈴聲遽然停了下來。

    又是十分詭異地,楚寒能清楚地聽到使徒對着話筒說出了三個字:

    “我到了!”

    三個字……

    兩人不惜送了性命就只爲說這三個字?

    我到了……

    這三個字實在太過於平平無奇,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會說這句話,有用麼?

    有用!

    這三個字一出,彷彿開啓了某個神祕的魔法。

    然後楚寒便如同看了鬼片:

    使徒整個身體瞬間透明虛幻,如同毛玻璃一般開始變得模模糊糊,頃刻間消散在了空中,接着電話筒就被撞到了牆上,粉碎燃燒……

    被撞成了粒子狀?

    這與現行的所有物理定律都是相悖的!

    這已經不是之前兩人表現出來的超強能力可以解釋的了,這完全是魔法。

    可能是被撞成了肉泥吧,最後的數據還原出了些問題……楚寒失語中……

    然而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卻不是這些。

    而是,一直到視頻結束,竟然沒有發現父親出現的鏡頭,更不要說找出誰是兇手……

    這就更加證實了數據出問題的可能性。

    再試試,重新收集數據,看看是不是漏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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