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大夫已經給開了藥,可是對此人能活下來依舊沒抱太大希望。
晏南柯陪同宮祀絕來到客棧中,詢問幾個大夫狀況。
“王妃,此人外傷倒是沒什麼,手臂下巴脫臼的骨頭也已經接了回去,只是他胸口位置中了一掌,心脈受損,怕是回天乏術。”
其他大夫診斷出來的結果差不多,立刻應和。
晏南柯回頭看了看宮祀絕,很明顯瞧見了他臉上的一抹心虛之色。
“這人還不能死。”
幾個大夫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個個低着頭噤若寒蟬。
“草民等人已經盡力了。”
那些大夫跪在地上,面露難色。
鯤鵬寨主躺在牀上奄奄一息,如果不是胸口還有一點兒微弱起伏,晏南柯都以爲他已經死了。
不得不說,宮祀絕下手當真太狠了。
晏南柯擰着眉,鯤鵬寨主一死,一定會引來寨子裏那些人的報復。
宮祀絕擡起手輕輕掩脣,他淡然道:“阿柯,咱們是來剿匪的,他死便死了吧。”
晏南柯將他拉到房間外面,在無人的長廊裏面小聲道:“王爺可知道這臨西城太守是誰?”
宮祀絕微微眯起雙眼,“不清楚。”
太守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是個不得了的大官,可在宮祀絕眼中,給他提鞋都不配。
晏南柯無奈扶額,“是許家的人,當今皇后的一位叔叔。”
“那又如何?許家自顧不暇,他必然不敢妄生事端。”
“可關鍵是,他和鯤鵬寨太子等人都是一夥的,如今咱們腹背受敵,王爺都不緊張一下嗎?”
宮祀絕捏了捏她的鼻子,哪怕如今受了傷,他依舊氣度如常:“不緊張。”
好吧,她這些警告都白說了。
青竹突然從客棧門口跑進來,語氣有些匆忙對着門口的晏南柯二人稟報,“臨西太守帶着人到了,說要請王爺和王妃前往府中一敘,讓他盡一下地主之誼。”
晏南柯手指握了握,眼底閃過一道遲疑之色。
宮祀絕則是看着她,等她決定要不要去。
“人家都已經請到了門口,咱們要是不去,豈不是顯得沒有禮數?”
晏南柯回頭看了看房門之內,忽然吩咐下去:“青竹,你把那個鯤鵬寨主也帶上,最好大張旗鼓一些,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把他送去太守府了。”
青竹立刻執行晏南柯吩咐下來的命令,找了兩個人擡着他跟在後面出了客棧。
門外等着不少人,爲首之人上了年紀,五十多歲的模樣,長相一般,留着點兒染了霜白的鬍子,穿着一身得體的官服。
那太守見到有人出來,立刻將頭壓的更低了一些。
“卑職拜見王爺,王妃娘娘!”
宮祀絕揹着手邁步出了客棧,看着他的神色很是高高在上,架子端的很足。
許太守也沒在意,立刻諂媚道:“還不快將馬車牽過來!”
晏南柯站在馬車旁邊,對許太守指了指身後被帶出來的鯤鵬寨主:“此人是王爺親手抓住的鯤鵬寨頭領,我和王爺還有要事在身,接下來就交給您來看管和審問,不知道太守可否能夠擔得起如此重任?”
他立刻認真回道:“王妃放心,這件事儘管包在卑職身上。”
晏南柯微微勾起脣角,“本妃看好你,許太守。”
將一個瀕死之人送出去,她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一半兒。
許太守和鯤鵬寨勾結,一定也認識這個首領,如今鯤鵬有難,他定然不會見死不救。
而等他將人接手,又有這麼多人能在此時作證鯤鵬還活着,到時候人如果死在許太守手中,就跟她和宮祀絕沒有任何關係了。
許太守很是小心的讓人將鯤鵬擡回去,自己則是陪同宮祀絕與晏南柯的馬車回到太守府內。
太守府就在城中最繁華的地段,佔地面積很廣,修建的府邸甚是豪華。
作爲一城之內的土皇帝,可以說這府邸的奢華程度堪比王府。
許太守一邊引路一邊熱情招待,“王爺和王妃初來我這臨西小城,請原諒卑職沒有第一時間夾道相迎。”
宮祀絕懶得說話,也因爲有傷的問題,不想白白浪費心思。
晏南柯與許太守虛與委蛇,一路來到客堂,發現回來以後一直沒有看見的柳非凡居然就坐在大堂之中。
陪着他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藍衣女子,面容清純可人,看起來很是聽話乖巧。
許太守示意了她一下,藍衣女子立刻站起身給二人行禮,“桃兒拜見王爺,王妃娘娘!”
“此女是卑職的女兒,如有禮數不周之處,還請王爺王妃見諒。”
晏南柯對他的女兒並不在意,只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作爲明面上的臨西城太守,他想做什麼也絕不能擺在明面上。
所有人都對現在的局勢心知肚明,只不過雙方的目的相反。
她與王爺要殺太子,這些賊寇和許太守在想要解決他們的同時,還要保護太子!
等他們一死,太子應該就會帶着親手反殺鯤鵬寨,在絕境中爲王兄報仇的消息回京領功。
皇上如果高興之餘,也許會免除許太師死罪,許家也能重新渡過危機。
這何止一箭雙鵰。
簡直就是一箭三雕!
“許太守,我與王爺來此沒空享樂,如今鯤鵬寨威脅在即,我們還需要你的幫助。”
許太守謙虛有禮的詢問:“不知您二位有何難處,儘管和卑職開口,只要卑職能做到,必然萬死不辭。”
“據我所知,鯤鵬寨不止千人之衆,昨夜追殺本妃的人就已經破萬,所以我想與您借一些人手。”
“這……”
許太守顯然有些爲難,他緊皺着眉頭思索了一下:“王妃,卑職沒有借兵之權,需要向上稟報,最少三日才能得到答覆,不如您和王爺這兩天就在太守府休養如何?”
晏南柯就知道沒那麼簡單,“那就勞煩太守安排了。”
許太守面容嚴肅起來,“卑職這就去傳信,桃兒,你來爲王爺王妃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