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說明他現在應該還好好的。
晏南柯沒有三哥的聯繫方式,但是父親那邊應該有,所以她倒是不怎麼擔心。
宮祀絕見她陷入沉思,也沒有打擾,而是突然從懷裏拿出來了一個小瓶子。
“給你的。”
晏南柯愣了一下,然後晃動了一下瓶子裏的液體,“這是什麼?”
宮祀絕忍俊不禁,“怎麼,忘了那封紅影信了?”
她眼睛驟然亮了起來,頓時明白了什麼。
“王爺,你這是什麼時候弄來的?”
宮祀絕輕聲回答:“不久前宮天宇讓人送來了千凝草,我就讓青竹去調配了解開蜂蠟的藥。”
那紅影信可是勾動了晏南柯的心神很久。
畢竟那種級別的密信,她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而且,它還是雪月從晏如夢那邊偷出來的,其中很有可能藏着一些,就連她都不知道的隱祕。
這段時間來,許家的陰謀逐漸曝光天下,先是許太師私自制造龍袍,再有鯤鵬寨官匪勾結,擅養私兵,都彰顯着這個家族的野心。
尤其是太子,他疑心病很重,又是從小就被冊封太子的人,認爲那個位置註定就是他的。
所以,許家一直都在培養儲君做準備,只等着老皇帝駕崩,就輔佐宮天齊上位。
晏南柯用最快的速度將紅影信翻找出來。
等待這麼久,祕密終於要被解開,她激動的手指有點兒抖。
一隻大手覆蓋在她拿着藥瓶的手背上,然後打開瓶塞,輕輕倒在紅影信的蜂蠟之處。
“要這樣用。”
宮祀絕耐心的說着,他的聲音磁性又好聽,透着讓人心跳加速的魅惑感。
尤其是他緊貼在她的身側,仔細嗅一嗅,都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檀香味道。
有着劇毒的蜂蠟遇到藥液之後就開始融化。
兩者相交融之後,裏面的毒性物質也被中合。
隨着蜂蠟的顏色變得淺淡,最後消失於無的時候,宮祀絕伸出手,將信封打開。
這裏面果然不一般,即便是信封都包裹着有毒的蜂蠟,如果沒有藥液就想將它拿出來的話,簡直天方夜譚。
而且,上面的字也是毒所書,只有這種藥水淋上去,才能讓字跡顯露。
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晏南柯也不着急,畢竟這麼長時間她都等待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隨着時間流逝,書信之上的字跡終於完全滲透而出,那一封長長的書信密密麻麻寫着很多字。
然而在看到這封書信的內容之時,晏南柯感覺腦海嗡鳴了一聲,如遭重擊的後退了幾步。
她微微失神,一時間想要將這封書信藏進懷裏。
宮祀絕看她這幅模樣,微微有些驚訝,不由得關心道:“阿柯,你怎麼了?”
晏南柯心跳的更快的。
她臉頰微微有些發紅,一雙眸子多了不少血絲。
她抓着那封信的手在發抖。
抖的很厲害。
像是在畏懼着什麼一樣。
這種情況的晏南柯讓宮祀絕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明白,這個問題一定出現在那封信上。
晏南柯搖搖頭,咬着牙低下頭,卻是說什麼都不讓宮祀絕繼續看信的內容。
“沒什麼,不過這封信王爺能不能答應我,你不要看?”
宮祀絕沉默了很久。
久到晏南柯的手指都已經用力到抽筋了。
那封信已經被她捏的褶皺不堪。
“好,我不看,除非你讓我看,否則我都不會去看那上面的內容。”
宮祀絕鄭重的對她承諾,這才讓晏南柯長出了一口氣。
她額頭上青筋畢露,手心裏全部都是汗珠,她手腳冰涼,心也很冷。
宮祀絕靠近,將瑟瑟發抖的她抱進懷裏,哪怕是心中有千萬疑慮,他也沒有去問。
因爲她如果想說一定會說,可如果不說,必然是有自己的原因。
晏南柯聲音變得有些嘶啞。
“這封信不能留着,最好直接銷燬,不過我還想找到究竟是誰寫下這封信的。”
宮祀絕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輕安撫着她:“這個很難知道,因爲紅影信是絕密,不會透露出任何寫信收信之人的信息,但是絕對是與皇室脫不開關係之人。”
“那王爺心中可有什麼懷疑的對象?”
宮祀絕點點頭,沒有用話語敷衍她:“這封信是有人給晏如夢的,那她自己沒有打開,想必是要將此物送給特定的人。”
晏南柯聞言,默默閉上雙眼。
這點,她知道是誰。
這封信應該是給太子的。
她好像回到了上一世,她被人五花大綁的綁在了一根石柱上,然後有人在她的手腕處割開了一個口子,然後等着她的鮮血流進一個瓶子裏。
四周極爲安靜,只有血液一滴一滴墜落的聲音。
也許落在瓶子裏的時候,會在其他血的表面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坑窩,盪漾起點點微弱漣漪。
她先是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隨後就變得越來越輕。
耳邊嗡鳴之聲不絕於耳,好像惡鬼哀嚎,讓她產生了許多幻覺。
當她手腕上的傷口快要癒合的時候,還會有人過來再開一道口子,直到她血液流盡爲止。
她不是不想讓宮祀絕看那封書信的內容,可是那封紅影密信上所寫的……
是換血術!
傳聞中的晏家祖輩擁有鳳凰血脈,而鳳凰血能夠令人長生不老,永葆青春,祛除百病……
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聞。
可重活了一世的晏南柯知道,鳳凰血確實存在,不過沒那般神奇,並不能讓人長生不老。
然而,卻能夠令人脫胎換骨,治癒頑疾,強健體魄,延長壽命。
如果落在一些厲害的藥師手中,再輔以各種珍貴藥草,那就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寶貝。
又可以說,鳳凰血是一種奇藥。
而她,就是那種神奇血脈的繼承人。
如果被人知道了這些,她恐怕會引來更多殺身之禍,更不能保證身邊的人會不會有這種想法。
她不敢賭。
因爲她已經賭輸了一次了。